“他們對別的姑娘耍流氓。”
“晚了,”蕭律懶洋洋道,“睡吧。”
我一時間不能分辨,他說的晚了,是天色晚了,還是我這實話說得太晚了。
這一夜,我難以安眠。
終于熬到了清早,他穿戴好卻遲遲沒走,案幾上的茶盞被他反復拿起又放下。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提醒。
“今日我生辰。”
我置若罔聞,閉著眼睛木偶一般躺在床上,仿佛沒有生命,沒有知覺。
蕭律等了會兒,沒等到動靜,轉而大步離開。
出去時砰得一聲,門摔的很響,似在向我宣泄不滿。
對我有什么不滿呢?
大概是因他每個生辰我從未忘過。
過去八年里,每個他時辰的大清早我便會對他說“生辰安康”,然后盡我所能給他各種各樣的歡喜。
或許是一支梅花。
或許是泥捏的一對小人。
或許是一桶魚。
如今想來,都是些可笑的微不足道的東西。
可那些年里,我是唯一一個記得他生辰,給他過生辰的人。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叫我誤以為他心里有我,也叫他誤以為我永遠會一成不變。
以至于我不再對他說那句“生辰安康”,也算罪過。
蕭律走后不久,紅豆端著水盆進來為我洗漱。
“今日圣上為殿下在奉天殿大擺生辰宴,以往除了太子,還未有哪位皇子有此待遇呢。”
畢竟蕭律是除了太子之后,唯一的嫡皇子,有此殊遇也不算稀奇,還能顯得皇帝掛念著元皇后。
我一手在胸前攥住裹身的被褥,另一只戴著鐵環的手伸出去,讓紅豆幫忙抽出鐵環下墊的帕子。
在紅豆憐憫的注視下凈了手,我說:“今日還想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