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搖搖頭。
“聽說是說錯了話,到底說錯了啥,咱誰不知道。”
珠兒擦著落地瓷瓶,轉過身來提醒道:“那趙良媛是個小氣的,你說話小心著點。”
杏兒說:“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安靜了會兒,又說:“明日平王殿下成親,太子殿下一定會去平王府。”
我泡茶的手頓了一頓。
這么快,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個月里,我沒有見過太子,也是頭一回從旁人口中聽說蕭律的消息。
正神游太虛著,那兩丫頭突然跪了下來。
“太子殿下!”
蕭瑾疏走到我面前。
我連忙身子下蹲,他撈住我胳膊,“免禮。”
杏兒和珠兒很識趣的退下去,還帶上殿門。
蕭瑾疏再開口,便是說:“明日你隨孤一同去平王府觀禮。”
我深吸了口氣。
太子此舉,難道是以為憑我的出現,便能攪得明日大婚雞犬不寧?
蕭律斷不會如此失智的。
不過,太子一定會做出什么事來,逼迫蕭律露出馬腳。
蕭瑾疏深邃如墨的眼眸看著我微微輕顫的羽睫,緩緩道:“你害怕?”
我的確害怕,卻不能過于露怯,垂眸道:“奴婢是殿下的人,殿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在所不惜。”
蕭瑾疏指尖挑起我下頷,令我抬起臉。
“想不想要個名分?”
我又驚又喜的抬眸與他對視,好似一個對他的承諾充滿憧憬的,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可心中清楚,我若是將這話當真,因此起了妄想,那在蕭律那兒摔的一定是不夠痛。
我在太子這里的價值,便是助太子將蕭律釘在恥辱柱上,從此太子的儲君之位更名正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事后能給我一個活路,一個善果,已算太子仁慈,怎會給我名分?
我佯作激動。
“殿下肯給我名分?”
蕭瑾疏溫聲說:“孤問你想不想要,你照實答便是。”
他要肯給,直接給便是,問我作何?
這問題簡直就好比皇帝問臣子,想不想當皇帝,誰心中能不想,又有誰敢答想?
我是什么身份,該有自知之明才是。
我濕了眼眶,喜極而泣一般,盈盈下拜謝恩,聲淚俱下的坦白:“奴婢如何能不想?普天之下,哪個女子能不想服侍太子殿下?可是奴婢不配,奴婢沒了清白。”
說這話,我已做好即刻被轟出去的準備。
甚至太子可能一怒之下殺了我。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等到被發現沒有清白,那一定是我先坦白更好一些。
蕭瑾疏不以為然,仿佛我說的話實在不足掛齒。
“這算得了什么?被唐玄宗寵冠后宮的楊貴妃,原先是壽王之妻。漢武帝的生母王皇后,入宮前嫁過人生過子的。蔡文姬嫁了三回,可她博學多才,多少男子望塵莫及,曹孟德都敬重于她。”
“清白是個什么東西,哪里值得稱道?你只要記得,你是有福之女,但凡你能擁有的,那便是你足以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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