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便以拇指一點點拭去。
都擦拭干凈了,又瞧見剛剛喂水時,殘留在她唇上的一滴水珠。
女兒家家的唇,自是不能隨意碰觸。
可或許是擦拭的順手了些,又或許是一瞬間的腦袋發蒙,鬼使神差地,拇指指腹就按上了那一處。
溫軟的觸感,帶著微微的濕意。
祁旻被燙到了似的縮回了手指,緊緊攥在手心里。
像湖面薄冰一道隱秘的暗紋,在碰觸的那一瞬間,驟然炸開蛛網般的細密裂紋。
冬雪消融。
春,來了。
謝龕在府里養了一群拖曳著五彩斑斕尾巴的漂亮鳥兒,叫聲也好聽,祁桑很喜歡,這兩日便不怎么睡懶覺了,早早就起來尋鳥兒。
閣樓上輕風柔和,春日里的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青草嫩葉的淡香。
她倚樓撫琴,閑情撩撥幾曲,慵懶而隨意。
平日里見到她就逃的鳥兒也被琴聲引來,故作矜持地繞著周遭走來走去,假裝尋找吃食。
謝龕今日閑來無事,在一旁練字陪著她。
這些日子湯氏一族野心很是膨脹,仗著家族里出了個皇后,不斷試圖在朝中文官武將的隊伍里安插家族的人。
連謝龕手里的權勢都敢覬覦。
但他似乎并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又或者,是另有打算。
黃花梨木的階梯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扶風走了上來,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話。
琴聲戛然而止。
祁桑抬頭看向他,眼里難掩激動:“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