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她一向溫和孝順的兒子,這般疾厲色地同自己講話。
為的卻是個不中用的廢物。
姜柔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旻兒,你剛剛是在呵斥母后嗎?難道母后哪句話說得不對嗎?當初若不是她不爭氣,母親又怎會輸給林氏那個賤人?!”
“是男是女又如何?不都是從母親你腹中出來的嗎?父親變心,又怎會為了一個孩子回心轉意?”
祁旻被祁桑亂了心神,字字句句皆帶了刺:“便是如今,明知林氏背叛,生下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父親不依然對她心心念念不死心嗎?”
這下輪到了姜柔面色驟然慘白。
她愣了片刻后,忽然瘋了似的開始從書架上抓起竹簡對著他們打砸了過去,尖銳凄厲的咆哮聲恨不能撕破人的耳膜。
“好好好,你們一個一個就是這般回報哀家的養育之恩的!白眼兒狼!賤胚子!!都去死!!都給哀家去死啊啊————”
祁旻轉身將祁桑護在了懷中,用后背擋下了幾個砸向他們的竹簡后,忽然拽著她手腕直接將她帶離了御書房。
祁桑一路踉踉蹌蹌,被祁旻直接帶去了禮部。
他直接揮手趕走了前來請安的禮部大臣,踢開了其中一扇門,入眼所及,大片大片繡工精湛的紅綢緞,金色的‘囍’字在日光下明晃晃地照著人的眼睛。
祁旻一件一件打開那些寶石鑲嵌的黃花梨木柜,光是嵌東珠的珠玉翡翠就整整一排,而后貂皮、羊皮制成的御寒袍子同樣占了一大片、綾羅綢緞、紫檀家具、金銀首飾
這間屋子占了尋常屋子七八個之大,大紅的綢緞就那么蔓延在目光所及的最遠處。
“知曉你懷有身孕,哥哥便命人緊趕慢趕地為你布置嫁妝,哥哥是想謝龕死,可你既同他有情,又懷有身孕,哥哥還能如何?殺了他然后讓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