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龕右手捏著瓷白的勺,慢慢攪動著碗中淺黃色的姜湯。
半晌,忽然道:“若我說,我什么都不想問呢?若我說,我來此就是想同你坐一坐,隨便說兩句話呢?”
“我跟你無話可說。”
祁桑耐心耗盡,一根一根地掰開他按在她肩頭的手指:“你要做便做,做完趕緊走,我要休息了。”
“祁桑。”
謝龕在身后叫她,但祁桑只當自己聾了,一步不停地往榻上走去。
她躺下后隨即翻身背對了他。
似是這就打算睡了。
謝龕便不再繼續語,只繼續漫不經心地一勺接一勺喝湯。
喝完最后一口后,將碗放下,又坐到她原先坐的地方,長指撥弄琴弦,發出難聽又混亂的曲調。
不一會兒折騰夠了琴,又起身撥弄了一下暖爐里的銀碳。
弄夠了銀炭,再去換幾根燭火。
寢房里一時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男人不緊不慢地在整個屋子里瞎轉悠,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碰,好似對她屋內的一切擺件都十分好奇一般。
可明明這些東西,大部分都出自他之手。
祁桑終于受不住,猛地翻身坐起來:“你到底要找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寢房里進了賊。”
謝龕正站在墻邊欣賞范老先生的遺作,聞詫異挑眉:“你不是睡了么?”
“我怕我睡醒后寢房就被搬空了。”
祁桑冷眼睨著他:“謝總督,你這一晚上欲又止,我實在沒心思猜,你要說就說個清楚,不打算說就麻煩回你的總督府去。”
謝龕靜靜瞧著她,片刻后才道:“圣上命我去平沙縣剿匪,處理完再回來可能要一兩個月。”
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