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滿腦袋都是子儀遍體鱗傷行動艱難的模樣,一想到他在廠獄里熬著冰冷的夜,而自己卻舒適地睡了一夜就懊惱不已。
這會兒一聽他這話,才松了口氣。
雙腿一夜未動,這會兒有些麻木,她不著急去廠獄尋人了,便又坐回去了。
謝龕倒了杯熱茶過來:“喝口茶潤潤嗓子。”
他似是一夜未眠,但瞧著卻是半點倦怠的模樣都沒有,依舊精神奕奕似是還能去廠獄里審個個犯人的樣子。
祁桑接過來喝了一口,目光越過他看向守在水榭外等著被主子傳喚的不夙。
他身后跟著幾個婢女,人手提著一個漆紅的兩層食盒,也不知在那里候了多久了。
“用過早膳再走吧。”
謝龕道:“總不能叫長公主餓著肚子從我總督府離開,回頭再去皇上那里告我一狀,這累累罪狀之上又添一筆可如何是好?”
祁桑本想說不必的,可話還未出口,就被他這番話堵回去了。
見主子招手,不夙忙帶著人過來,食盒一個接一個地被打開,熱氣騰騰的早膳被一盤一盤地擺在眼前。
祁桑漱了漱口,轉頭看到幾盤葷菜放在跟前。
謝龕食素,平日里很少允許膳食里出現葷菜,偶爾有,也是惹她不高興了,才特意吩咐下人備上那么一兩道。
“把這道酒釀蒸鰣魚跟清燉羊肉撤了吧。”她說。
先前總覺得同謝龕一道用膳很委屈,沒有喜歡吃的,只能用些清淡菜色。
可這會兒又忽然覺得,若她長久地吃著腐肉,以至于在飲食上看到葷腥都要反胃作嘔,那么膳桌上出現葷菜,本身對她而就是一種折磨。
更遑論是再繼續吃下去了。
比起她吃不上滿意的菜色,強忍著惡心用膳的謝龕似乎更委屈一些。
她沒過多解釋,謝龕也只是抬眸靜靜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