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恍惚地眨了眨眼,一瞬間想到的竟然不是該如何逃生,而是
他竟然親自來了。
也對,他對威脅自己的事情一向謹慎,若非親眼看著她死在眼前,他又如何心安。
謝龕右臂還緊緊將她困在懷中,左手甚至頗有興致地幫她擦掉了下巴處的一點泥巴。
“狡猾的兔子”
他的手慢慢下滑,虎口卡在了她脆弱的頸口,低低地笑了:“可叫本督好找啊。”
祁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哪怕,他其實還并未收攏五指。
死亡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她當年連活活燒死都不怕,更遑論被掐斷喉骨。
死在謝龕手里,情理之中,沒什么好意外的。
“你放了存煙跟扶風吧,我什么都沒同他們說過。”
思緒混亂,她在死亡邊緣徘徊著,最終說出的話也不過是本心所向。
細雨打濕了她的眼睫,濕漉漉的,像哭過一般,但仔細看看,她眼睛里其實半點濕意都沒有。
仿佛篤定了他會如當年那般心軟。
好似只要她哭一哭,他便會輕易放過她身邊的人。
“別急。”
他不怎么溫柔地拍拍她的臉,說:“本督如今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
祁桑去過大理寺獄,也去過詔獄,這一次終于輪到了廠獄。
也是唯一一次,被困在了刑具之上。
她被謝龕親自按著綁在了一個木板之上,哪怕她并沒有過多掙扎。
手腳頭身皆被牢牢困住,頭頂上方,是一個被鑿穿了一個小孔的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