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大雨滂沱,下了一場又一場。
快馬飛馳,鐵蹄踏過青石鋪就的小路,悶響陣陣,伴著頭頂上方一道道劈開的驚雷,似深夜前來勾魂索命的惡鬼。
小鎮似乎都于風雨中微微震動。
窄小的胡同小道里,兩扇陳舊的木門經不住那一腳,于大雨中橫飛了出去。
這驚天的一聲響驚醒了屋里的人,有人肩頭只披著一件外衫拉開了門,瞇眼瞧了一眼院內一排排蓑衣肅穆的高大男子,驚慌道:“你們、你們是什么人,深更半夜闖我宅院要做什么?”
一群蓑衣黑衣人慢慢分開,錦靴踩踏過雨水的聲音沉悶地敲擊著耳膜。
黑壓壓一片人群中最首端,站著一個挺拔如松的頎長身影,近一米九的身高立在院子里,壓得周遭的桂花枝似乎都膽怯地彎了一截。
男人的臉幾乎完全掩映于斗笠之下,唯有薄唇壓著凌厲逼人的弧度。
雨水腥涼。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小院之內的擺設,隨意丟在墻角的兩把藤椅,生了苔蘚的木桌,以及院子里肆意生長,已經許久沒有修剪過了的花枝。
這里有祁桑生活過的痕跡。
但也僅此而已。
掌刑千戶兩步上前,進了屋內搜尋了一遍,屋里隨即傳來婦人與孩童驚恐的尖叫聲。
他很快又出來,一腳將男子踹倒在地:“先前住在此處的人呢?”
男子面色慘白,不敢隱瞞,慌忙道:“我們并不知曉,這院子的原主人將院子賣與我們后就走了,已經是去年秋的事了。”
去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