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崔浣望著他的背影,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身為一部刺史,封疆大吏,自然深知鎮北王世子這五個字在北境意味著何等無上的權柄。
可他萬萬沒想到,離開了北境,在這西境涼洲之地。
對方竟依舊如此肆無忌憚,橫行無忌,而且,是這般毫不掩飾。
驛館內,早已起身的蕭蘭玉將方才門外的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見姜塵回來,她立刻上前,秀眉微蹙,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那通匯昌與崔浣他們蛇鼠一窩,為何還要讓他去拿人?這豈不是縱虎歸山,給他機會去銷毀證據,串供翻案?”
姜塵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唇角那一絲算計的弧度。
“就是想看看,他們會如何掙扎。”
他輕啜一口清茶,語氣帶著一種玩弄獵物于股掌之間的從容。
“況且,有我的人陪著他。”
蕭蘭玉看了看姜塵,隨即再度緩緩開口。
“史翰非的死,是你安排的?”
“是。”
姜塵回答得干脆利落,沒有半分遮掩。
“反正那家伙落在崔浣手里也是必死無疑,吳伯的手段,他也根本沒扛住。”
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
“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讓他死得更有價值一些,發揮一下最后的余熱,他這一自殺,不就正好幫我們坐實了對方狗急跳墻,殺人滅口了么?”
蕭蘭玉深吸一口氣,隨即又開口追問。
“那銀庫失竊呢?那些官銀不翼而飛,總不會也是你”
“哎,這個可真跟我沒關系。”
姜塵立刻抬手,做出一個撇清的動作,眼中卻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雖料到他們會有所動作,卻也沒想到,崔浣背后的勢力,手筆如此之大,膽子更是包天了,這倒省了我的事,他們主動把這項罪名做實,也免得我再多費周章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墻壁,看到崔浣正如何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