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因為了卻了一樁沉重的心事而顯得格外輕快。王二狗將那記載著蛇毒配方的粗麻紙用防水油布包了好幾層,貼身收著,仿佛那不是一張紙,而是一份需要用生命去守護的承諾。云清朗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山景,心中亦是感慨萬千。這趟旅程,不僅是對救命恩人的答謝,更像是一次對生命與情義的洗禮。
回到城市,生活再次步入正軌,但某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王二狗變得更加沉穩,偶爾看著院子里玩耍的孩童,眼神里會流露出一種以前少有的、屬于長輩的溫和。他將那張藥方仔細收好,并未多想其用途,只當是老人家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萬小雅的絕密課題組進展順利。在成功復現“凝心”結構后,他們開始嘗試龍普陀筆記中記載的其他幾種更復雜的“藍圖”。這些藍圖指向的功能更為奇特,有的涉及信息存儲與讀取的雛形,有的甚至隱隱指向對特定生物電信號的放大或調制。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因為任何差錯都可能導致材料結構崩潰甚至引發微小但危險的能量亂流。研究工作在高度保密和嚴密的防護下,穩步而艱難地推進著。
云清朗則繼續投入到日常的警務工作中,同時密切關注著與“蝰蛇”團伙有牽連的境外勢力的動向。表面的平靜下,暗涌依舊存在。
這天是周末,難得大家都在家。云霄吵著要去新開的大型室內動物園玩,云清朗和萬小雅拗不過兒子,便叫上傷勢已無大礙的王二狗一同前往。
動物園里人聲鼎沸,各種奇特的爬蟲、兩棲動物吸引著孩子們的目光。云霄尤其對一個展示各種珍稀蛇類的生態箱感興趣,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里面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蛇類蜿蜒游動,小臉興奮得通紅。
就在他們沿著展區漫步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和騷亂!
“蛇!蛇跑出來了!”
“天啊!咬到人了!”
“快叫救護車!”
人群像炸開的鍋一樣混亂起來,驚慌失措地向后涌。云清朗的職業本能瞬間激活,他一把將云霄塞到萬小雅懷里,厲聲道:“帶兒子退后!二狗,跟我來!”
兩人逆著人流,迅速沖向事發地點。只見在一個模擬熱帶雨林的展區旁,一個穿著飼養員服裝的年輕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呼吸急促。他的小腿部位,褲管被撕破,兩個清晰的毒牙孔正滲出黑血。旁邊,一條約一米多長、通體翠綠、頭部呈三角狀的毒蛇,正昂著頭,吐著鮮紅的信子,發出“嘶嘶”的威脅聲。
“是竹葉青!劇毒!”有懂行的游客驚恐地喊道。
現場一片混亂,動物園的安保人員試圖控制場面,但面對這種狀況也顯得手足無措。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但誰都知道,被這種劇毒蛇咬傷,救護車趕來再送到醫院注射抗蛇毒血清,時間很可能來不及!
“讓開!都讓開!”云清朗和王二狗撥開人群沖了進去。
王二狗一眼看到傷者腿上的傷口和急速惡化的癥狀,臉色驟變!他想起了老獵人的話——“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及時敷上,就能從閻王手里把命搶回來!”
“師兄!藥!老爺子給的藥方!”王二狗猛地抓住云清朗的胳膊,聲音因急切而有些變調。
云清朗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下也是一沉:“藥方是有,可我們現在沒有藥!”
“去找!這動物園有模擬生態環境,肯定有藥用的植物園或者儲備!”王二狗吼道,眼睛都紅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在眼前消逝,尤其是他可能有機會挽救的時候!
萬小雅此時也抱著嚇呆的云霄擠了過來,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刻明白了局勢的危急。“清朗!你維持秩序,聯系園區管理!二狗,你認藥,我去找園區負責人要權限和幫助!”她迅速做出決斷,展現出科研工作者臨危不亂的特質。
關鍵時刻,分秒必爭!云清朗立刻亮明身份,指揮安保人員疏散圍觀群眾,劃定警戒區域,并緊急聯系園區負責人和120說明情況,要求醫院準備好抗蛇毒血清,但同時也告知他們正在嘗試民間急救。
萬小雅則迅速找到了聞訊趕來的園區經理,以極其強硬和專業的口吻要求立刻開放所有藥用植物園區和儲備倉庫,并調派熟悉植物的員工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