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朗和王二狗剛回到槐蔭巷的小院,還沒來得及將拜訪劉大師的細節與萬小雅細說,云清朗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云清朗按下接聽鍵,并打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急促和緊張的聲音,正是上午才剛剛見過的劉大師!
“云……云居士嗎?冒昧打擾,我是……我是劉清源(劉大師的本名)。”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不知云居士和王居士現在是否方便?貧道……貧道想……想登門拜訪,當面……請教一些事情。”
主動找上門?云清朗和王二狗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訝異。上午在那“清靜齋”里,劉大師還試圖狡辯遮掩,態度雖不算強硬,但也絕無這般低聲下氣,怎么轉眼間就變了個人似的?
事出反常,云清朗并未立刻答應讓他來槐蔭巷。這里是他和家人的清凈之地,不宜讓這等心思不明之人踏入。他略一沉吟,道:“劉大師既有事,不妨另尋一處清靜所在。城西‘禪院’茶室,如何?”
“好好好!禪院好!清靜!”劉大師忙不迭地答應,“那……那我們約在明天上午九點,您看可以嗎?”
“可以。”
掛了電話,王二狗摸著下巴,一臉狐疑:“這老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上午還嘴硬,下午就慫了?還要當面說?該不會是設了什么鴻門宴吧?”
云清朗目光微凝:“他語氣驚慌,不似作偽。或許是發生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讓他感到了真正的恐懼。且去看看他究竟要說什么。”
第二天上午九點,城西“禪院”茶室。這家茶室格調雅致,以竹木裝飾為主,包間私密性好,確實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云清朗和王二狗提前到了片刻,剛在預訂的包間坐下,門就被輕輕敲響。服務員引著劉大師走了進來。
今日的劉大師,與昨日那副沉穩持重的模樣判若兩人。他穿著一件普通的深色夾克,臉色蒼白,眼袋深重,眼神里充滿了血絲和難以掩飾的惶恐,甚至連走路都顯得有些虛浮。
一進包間,反手關上門,劉大師的目光掃過端坐的云清朗和一旁虎視眈眈的王二狗,臉上掙扎、羞愧、恐懼種種情緒交織。下一刻,讓云清朗和王二狗都猝不及防的事情發生了——
劉大師竟“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倒在了云清朗面前的地板上!
“云居士!王居士!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他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云清朗和王二狗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王二狗更是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劉大師:“你……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云清朗眉頭緊鎖,沉聲道:“劉大師,你這是何意?起來說話。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你也是修行之人。”
劉大師卻不肯起來,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涕淚橫流:“云居士,我……我不是什么大師!我是個罪人!我該死!我利欲熏心,我害了人!我現在……我現在怕得很啊!”
看他這魂不守舍、恐懼至極的模樣,云清朗心知必有重大隱情。他示意王二狗先將人扶起來。王二狗不情不愿地上前,用力將癱軟的劉大師架起來,按在對面的椅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說清楚。”云清朗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他面前。
熱茶的蒸汽似乎讓劉大師稍微鎮定了一些。他雙手顫抖地捧著茶杯,仿佛汲取著一點微不足道的暖意,然后開始了斷斷續續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