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與香灰的光芒交織閃爍了幾下,驟然熄滅。秘錄上那個被王二狗鮮血浸染又被香灰覆蓋的“血脈封靈印”符咒,顏色變得暗紅發黑,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而墓碑上的照片,在一切光芒消失后,秦阿婆的笑容似乎…帶上了一絲難以喻的悲憫和釋然?
夜風嗚咽,墳前只剩下昏迷的王二狗、驚恐萬分的陳默、一本染血的秘錄,以及那三柱依舊燃燒、卻仿佛耗盡了一切靈性的殘香。
香灰補印,血脈之問。
秦霜華之名,終現于世。
而王二狗吐出的那口血,究竟是溝通失敗的反噬,還是…觸動了更深層禁忌的開端?
好的,這是緊接前文高潮的8000字續寫,聚焦王二狗的救治、封印真相的驚天逆轉以及隨之而來的風暴:
“萬師傅!邱道長!救命啊!”陳默幾乎是撞開了萬師傅那間掛著“神機妙算”招牌的鋪門,背上背著昏迷不醒、嘴角還殘留著暗紅血漬的王二狗。深夜的街道寂靜無聲,他嘶啞的呼救聲顯得格外凄惶。
萬師傅正和一位身著樸素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邱道長,在燈下對弈。兩人聞聲霍然起身。邱道長一眼掃過王二狗的臉色和氣息,臉色驟變,一個箭步上前,手指如電,瞬間在王二狗胸前膻中、背后至陽等幾處大穴連點數下。
“煞氣沖心,靈臺蒙蔽!快!抬到里間靜室!”邱道長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
陳默手忙腳亂地將王二狗放在靜室的竹榻上。王二狗面如金紙,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身體卻燙得嚇人,皮膚下隱隱有暗金色的流光極不穩定地竄動。
萬師傅迅速點燃三炷特制的安魂定魄香,青煙裊裊,帶著奇異的藥草清香,在靜室內彌漫開來。邱道長則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一個古樸的針囊,里面是長短不一、材質奇特的銀針。
“默娃子,按住他肩井、涌泉!”邱道長低喝一聲,手中銀針已如流星般刺入王二狗頭頂百會、眉心印堂!針入瞬間,王二狗身體猛地一彈,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皮膚下的暗金流光驟然熾盛,仿佛要破體而出!
陳默死死按住,感覺王二狗體內像有野獸在沖撞。
邱道長眼神凝重,口中念念有詞,指法快如幻影,又是數針精準落下,分別刺入王二狗雙手勞宮、雙腳太沖以及心口附近幾處要穴。每一針落下,都伴隨著邱道長灌注其內的一絲精純溫和的內息。
“引煞歸元,定魄安魂!”邱道長一聲清叱,最后一根長針帶著嗡鳴,刺入王二狗臍下三寸的關元穴!
“噗!”王二狗身體劇烈一震,再次噴出一口黑紅色的淤血,腥氣撲鼻。隨著這口血噴出,他皮膚下狂躁的暗金流光如同被無形的網兜住,不甘地閃爍了幾下,終于緩緩平息、隱沒下去。他的呼吸雖然依舊微弱,但總算平穩下來,臉上的金紙色也褪去幾分,顯露出病態的蒼白。
邱道長長舒一口氣,額角已見細汗:“好險!再晚半刻,那股異力就要沖碎心脈,神仙難救!萬老哥,剩下的交給你了。”
萬師傅點點頭,立刻從藥柜里取出幾個瓷瓶,倒出幾顆顏色各異的藥丸,撬開王二狗的嘴,用溫水送服下去。又取出一包散發著濃烈艾草和藥香味的粉末,用黃酒調和,仔細地涂抹在王二狗剛剛施針的穴位周圍。
“他這是…強行引動血脈深處被封印的禁忌之力,遭到反噬,又被一股極強的陰煞怨念沖擊了心神。”萬師傅一邊處理,一邊對驚魂未定的陳默解釋,“邱道長的‘玄門定魂針’暫時壓住了暴走的異力和侵入的煞氣,我的藥穩住他的氣血魂魄。能不能醒,多久能醒,就看他的造化和…那股力量本身的意愿了。”
陳默看著竹榻上氣息奄奄的王二狗,再想起墳前那驚悚的一幕,以及那本染血的《觀香秘錄》,心沉到了谷底。
王二狗在萬師傅的靜室里昏睡了整整兩天兩夜。期間,陳默寸步不離地守候,邱道長每日施針,萬師傅按時喂藥調理。陳默也將云霄觀鐵盒、《觀香秘錄》、墳前異變以及養父母的情況詳細告知了兩位老人。
萬師傅和邱道長聽聞“血脈封靈印”和“秦霜華”之名,皆是神色劇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凝重。他們顯然知道一些內情,但并未立即多,只是囑咐陳默守好王二狗,并立刻聯系了崔無涯。
崔無涯帶著那本染血的《觀香秘錄》副本(原件太過邪異,他不敢帶離實驗室)和最新的研究資料匆匆趕來。在萬師傅鋪子的后堂,三人圍坐,氣氛壓抑。
“萬老,邱道長,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崔無涯將資料攤開,指著電腦屏幕上放大的血液細胞排列圖和王二狗昏迷時身上浮現又被壓下的暗金流光影像,“根據秘錄記載和我的反復驗證,王二狗血液中的特殊標記,確實是‘血脈封靈印’符咒的核心變體,這一點毋庸置疑。它就像一把刻在基因里的鎖,牢牢禁錮著某種東西。”
他翻到秘錄中關于“血脈封靈印”解法的頁面,指著“瀕死之血為媒”、“逆源之儀”等字眼,語氣沉重:“這解法太過兇險,幾乎等同于以命換命。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施術者‘秦霜華’已逝,誰是‘純血施術者’?沒有這個‘鑰匙’,強行解印,王二狗必死無疑,被封印的東西破封而出,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幕后黑手的目的,可能不是直接解印。”邱道長捋著長須,眼神銳利,“他們可能是想利用王二狗被封印的力量,或者…逼迫他自行沖印,成為祭品?云霄觀倒塌,或許就是封印本身在抗拒外力引動。”
萬師傅沉默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緊盯著秘錄上那被王二狗鮮血浸染、又被香灰修補過的“血脈封靈印”符咒。那暗紅發黑的顏色,透著一股不祥。
“崔博士,”萬師傅忽然開口,聲音沙啞,“你研究了王二狗的血液這么久,除了那個標記,可曾發現…別的異常?比如…毒素殘留?非常古老、非常隱蔽、幾乎與血脈融為一體的那種?”
崔無涯一愣,隨即陷入沉思:“毒素?…這個…我主要精力集中在那個標記和細胞異常排列上,常規毒理篩查是陰性。但如果是您說的那種…與血脈融合的古老毒素…”他猛地想起什么,快速操作電腦,調出一組極其復雜的血液成分光譜分析圖,“等等!在極低波長的紫外光譜下,他的血清樣本里,確實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極其微弱的異常吸收峰!非常奇特,它似乎…不是外來物質,更像是…他自身代謝產生的某種異常副產物?我以為是封印力量逸散的痕跡,一直沒深究…”
“異常代謝副產物?”萬師傅眼中精光一閃,煙鍋重重在桌角磕了磕,“邱老道,還記得‘九陰絕脈’嗎?”
邱道長聞,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失聲道:“九陰絕脈?!你是說…那種傳說中至陰至寒、無藥可解、中者活不過十歲的上古奇毒?這…這怎么可能?!那不是早該絕跡了嗎?!”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萬師傅霍然起身,走向藥柜最深處一個貼著重重符箓封條的小木盒,“崔博士,我需要王二狗的一滴指尖血,現在就要!”
當王二狗在第三天清晨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陳默熬得通紅的雙眼和滿臉的胡茬。
“二狗!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陳默驚喜地撲到床邊,聲音帶著哽咽。
王二狗只覺得渾身骨頭像散了架,胸口悶痛,喉嚨干得冒煙。他張了張嘴,只發出嘶啞的氣音。陳默連忙端來溫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我…沒死?”王二狗聲音微弱,眼神迷茫,隨即被巨大的痛苦和憤怒淹沒。他想起了墳前的一切——那本秘錄,那個封印,秦霜華的名字,還有體內那股狂暴冰冷、試圖將他撕碎的力量!“秦霜華…她…”
“二狗!”萬師傅沉穩的聲音打斷了他。老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藥香濃郁的黑褐色湯藥走了進來,邱道長和崔無涯緊隨其后,三人臉上都帶著一種難以喻的復雜神情,有凝重,有釋然,更有深深的…憐憫?
“先喝了這碗藥,固本培元。”萬師傅將藥碗遞到王二狗唇邊,不容拒絕。那藥汁入口極苦,卻帶著一股奇異的回甘暖流,迅速滋養著他枯竭的身體。
喝完藥,王二狗的精神稍振,但眼中的恨意和質問并未消減,他死死盯著萬師傅:“萬爺…您知道,對不對?那個封印…秦霜華…她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萬師傅嘆了口氣,示意陳默扶王二狗坐好。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渾濁卻銳利的目光直視著王二狗的眼睛。
“二狗,你恨錯了人。”萬師傅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在王二狗心上,“秦霜華,你的秦阿婆,她不是害你,她是拼了命…在救你!”
王二狗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萬師傅。
“崔博士最新的發現,結合我和邱老道的見識,真相已經浮出水面。”萬師傅緩緩道,“你血液中的異常吸收峰,并非封印之力逸散,而是‘九陰絕脈’毒素在你體內緩慢代謝產生的特有痕跡!”
“九陰絕脈?”王二狗和陳默同時驚呼。
“一種早已絕跡的上古奇毒,至陰至寒,歹毒無比。”邱道長接口,語氣沉重,“中毒者,尤其孩童,會日漸體弱畏寒,血液凝滯,經脈萎縮,最終在極致的陰寒痛苦中,活不過十歲。此毒無藥可解,一旦深入骨髓血脈,神仙難救!”
王二狗如遭雷擊,渾身冰冷。
“秦霜華撿到你的時候,”萬師傅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敬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大概只有四、五歲,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里,渾身冰冷發青。她精通香道醫理,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普通的凍傷,而是身中劇毒,且已深入骨髓血脈,命懸一線!”
“她拼盡全力,用盡畢生所學,也只能暫時吊住你一口氣。眼看你生機將絕,她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也兇險萬分的決定——動用秦氏一族失傳已久的禁術,‘血脈封靈印’!”
萬師傅指著那本染血的《觀香秘錄》:“這秘錄里記載的‘血脈封靈印’,原本是用來封禁強大伴生之靈或異種血脈力量以防反噬的。但秦霜華另辟蹊徑,以其無上智慧和犧牲精神,將這門禁術進行了逆轉改造!”
“她以自身精純的秦氏血脈為引,以心頭精血為墨,將這逆轉的‘封靈印’刻入了你的血脈最深處!她要封印的,根本不是你的力量,而是那已經與你血脈幾乎完全融合、即將爆發的‘九陰絕脈’之毒!”
靜室里死一般的寂靜。王二狗呆呆地聽著,大腦一片空白。恨意如同脆弱的冰殼,在真相的暖流下寸寸碎裂。
“這逆轉的封印,極其霸道兇險。”崔無涯補充道,語氣充滿敬佩,“它強行將爆發邊緣的毒素鎖死,凍結在你血脈的‘標記’核心處,阻止了它的蔓延和爆發,但也徹底封住了你血脈中可能存在的任何力量,并造成了你五歲前的記憶缺失——那是封印過程的副作用,是對你大腦的保護性機制。同時,這封印也如同一個定時炸彈,一旦強行解開或遭遇劇烈引動(比如云霄觀那次),封印松動,被鎖死的劇毒就會瞬間反噬,要了你的命!秦阿婆…是用這兇險萬分的封印,為你強行續了二十年的命!”
王二狗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眼淚毫無征兆地洶涌而出。不是委屈,不是憤怒,是排山倒海的愧疚和撕心裂肺的痛!他想起了阿婆慈祥的笑容,想起了她熬制湯藥時被爐火熏紅的臉,想起了她總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原來那不是衰老,是消耗!是維持這個逆轉封印對她自身精血的持續消耗!
“她…她為什么不告訴我…”王二狗的聲音破碎不堪,泣不成聲。
“告訴你?”萬師傅苦笑,“告訴你,你體內有個隨時可能爆發的毒彈?告訴你,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她用自己的命換來的?告訴你,你永遠無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擁有力量甚至完整的記憶?二狗,她只想讓你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平安喜樂地活下去!哪怕只能活到封印崩潰的那一天!”
“那…那血引草…”陳默想起鐵盒里的東西。
“那應該是當年給你下毒的人留下的追蹤標記!”邱道長眼中寒光一閃,“‘九陰絕脈’之毒罕見,配制需要特定的媒介。血引草就是追蹤這種毒素的邪物!秦霜華找到你時,你身上應該就有此物!她將其封存,就是不想讓下毒者找到你!如今這草重現,說明當年的仇家…很可能已經找來了!”
王二狗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痛苦被一種刻骨的冰冷恨意取代。原來他不是被拋棄,他是被追殺!秦阿婆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用自己的一生,為他筑起了一道隔絕危險的屏障!
“阿婆…”他低聲嗚咽著,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所有的疑惑、怨恨都化作了滔天的悔恨和焚心的怒火。他恨自己錯怪了阿婆,更恨那隱藏在黑暗深處,給他下毒、逼得阿婆不得不動用禁術、如今又陰魂不散卷土重來的兇手!
“萬爺,”王二狗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堅定,他抹去臉上的淚水,“我體內的毒…這封印…還能撐多久?”
萬師傅和邱道長對視一眼,神色凝重。邱道長上前,手指搭上王二狗的腕脈,閉目凝神感知。片刻后,他睜開眼,緩緩搖頭:“墳前異變,強行引動異力沖擊封印,雖被壓下,但封印已有不穩之象。那口噴出的黑血,便是被引動的毒素侵蝕臟腑的跡象。若無外力持續刺激,或許還能撐個三五年…但若對方手持血引草,再施手段引動…隨時可能崩潰!”
王二狗沉默片刻,眼中最后一絲猶豫也消失了。他掀開被子,掙扎著要下床。
“二狗!你干什么!”陳默急忙扶住他。
“去找他們。”王二狗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在我毒發之前,在我這封印徹底崩潰之前…找到當年下毒的人,找到現在想要我命的人。有些賬,該清了。有些恩…我不能讓阿婆白受!”
他看向那本染血的《觀香秘錄》,目光落在那個被他的血和香灰浸染得暗紅發黑的“血脈封靈印”符咒上。
“這封印,是阿婆給我續命的鎖鏈,也是我尋找真相的唯一線索。既然它已不穩…”王二狗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刃,“那我就用它,做釣出那些魑魅魍魎的餌!”
萬師傅看著王二狗眼中那決絕的光芒,心中長嘆一聲。這孩子,終究還是被逼上了那條兇險萬分的絕路。他沉聲道:“二狗,你要想清楚!這條路九死一生!那‘九陰絕脈’之毒一旦爆發…”
“我知道。”王二狗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但我更知道,阿婆當年在雪地里抱起我時,就沒想過讓我窩囊地死!這多活的二十年,是阿婆給的。剩下的命,我要用來找出真相,讓那些躲在暗處的毒蛇,付出代價!”
他轉向陳默,眼神帶著歉意和請求:“默哥,這事太危險,你…”
“放屁!”陳默一拳捶在王二狗肩上,眼眶通紅,聲音卻無比堅定,“你是我兄弟!你阿婆救了你,我爸媽失蹤也跟這事脫不了干系!想甩開我單干?門都沒有!要查一起查,要死…呸!咱們都得好好活著,把那些王八蛋揪出來!”
王二狗看著陳默,千萬語堵在喉嚨,最終只化作重重地點頭。他拿起那本染血的《觀香秘錄》,手指拂過那個不祥的符咒。這一次,不再是困惑和怨恨,而是一種近乎殉道般的決絕。
秦阿婆用生命和禁術為他鑄造的封印之盾,如今,他要主動將其化為指向仇敵的矛!
就在這時,崔無涯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他接通后,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實驗室!有人闖入!安保系統被破壞了!目標是…是那個真空容器里的血引草和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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