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語氣平靜地緩緩說道,“別忘了我們麾下有多少士卒都來自北境,若是北境淪陷勢必會動搖軍心,到時候還有多少戰斗力都不好說。”
“原來如此,那東海城的水軍我們就不用管了?”
余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的。”
薛云搖了搖頭,“如果東海城能再次擊敗楚王,那么他們必然會把目光轉向北境,因為如果不能拿下北境的話,他們便會時刻面臨多方面的威脅,同時他們是不會給我們繼續發展壯大下去的機會!”
事實上從他拿下京城的那一刻開始。
天下的格局都為之一變。
隨著北境山陽京城練成一片后,薛云的實力都為之暴漲。
一旦等他完全消化山陽京城的人力物力資源,他的實力都能一舉越過東海城,成為當今世上最強的勢力。
時間在薛云這里,東海城怎么可能不急。
拖得遇久,形勢對于東海城愈不利。
“不知大人打算如何應對?”
余貴神色凝重道。
“放心,到時候我會派遣衛將軍親自前往幽都府坐鎮!”
薛云心里早已經有了盤算。
在他看來,衛超確實是最適合坐鎮幽都府的人選,同時還能讓他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否則在京城停留的時間遇久,遲早他都會經受不住人情世故的紛擾。
哪天遭到策反而背叛自己他都不奇怪!
沒有背叛階級的階級,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
衛超出身將門世家,天生便是和世家豪族們站在一起的。
所以他永遠不會去賭人性。
等到衛超到了幽都府,那么呂望他們便能移至京城替他處理事務。
他不擔心呂望背叛自己,僅僅是他并非武人,就算背叛造成的影響都不大。
反倒擁有領兵才能的衛超背叛造成的破壞力才是最大的。
“需要提前告知衛將軍一聲嗎?”
余貴試問了一句。
“可。”
薛云微微頜首。
之前前往軍營的時候,衛超和其他校尉都尉都一道來迎接了自己。
盡管衛超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但他依舊從對方的眉眼之中看到了愁郁。
因為他的一道命令。
衛超親自率領軍隊在京城殺得血流成河。
要知道這其中不少都還是他認識乃至相熟的人。
事后就算親友沒有說什么,單單是態度都能讓人格外敏感。
再這樣下去,他都擔心衛超會心生郁結而病倒。
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告訴他這件事情。
說不定還能緩解一下心中的抑郁。
“是!那屬下這就告退了!”
余貴和往常一樣準備離開。
“別急,還有一件事情。”
薛云當即喊住了余貴。
“不知大人還有何吩咐?”
“派人暗中盯梢衛超,我需要知道在他離開這段時間里,究竟有誰見了他。”
薛云直接道。
“是!”
余貴聽后心中都為之一震,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這是連衛將軍有不可信了嗎?
“下去吧。”
揮退余貴后,薛云繼續翻看著幽都府的來信。
之前看的都是呂望的,這回卻是來自郭雨禾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
信件都一一翻閱完畢。
而信里的內容基本都是家長里短,又或者旁敲側擊什么時候能前往京城之類的。
仔細想想。
好像自己的孩子都快能說話了。
可惜——
天下未定之前,注定他和孩子們會聚少離多。
接下來的日子里。
經過血腥清洗后的京城都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無論太后小皇帝還是朝臣上下,與薛云都陷入到了一種微妙的關系之中。
因為在血腥清洗之后,薛云沒有再大動干戈,官員們也都保持著一種謹小慎微的狀態。
反倒是死氣沉沉的京城民間開始煥發出了一絲活力。
隨著局勢穩定下來,京城匱乏的物資得到山陽方面的補充后,原本冷清凋敝的街道上都漸漸人多了起來,曾經閉門緊鎖的商鋪也重新開始營業。
在這期間,物價非但沒有上漲,反而比以往還要廉價了一些。
主要是誰都摸不透薛云到底想干什么。
深怕對方又借助物價飛漲再來一次清洗。
以至于掌握了市面買賣的商家們都不敢亂來。
別說是他們了,一旦出事,他們背后的大人物都照樣要死!
“這京城總算看到了一點繁華的影子。”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身穿常服的溫平都忍不住小聲感慨了一句。
“就算發生了再大的事情,日子總是要過的,何況今年還是過節呢。”
吳成聳了聳肩,目光一直徘徊在街邊攤販擺賣的貨物,心想著不久后便要離開了京城,總要買點京城特產帶回家里。
“確實,反正死人也是死的大人物,跟我們這些升斗小民一點關系都沒有,當然是該怎樣就怎樣了。”
溫平順著吳成的話笑道,“想好買什么東西帶回去沒有?這都走了小半天了。腿都酸了。
“再逛逛吧,以后我再想逛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吳成與其說喜歡閑逛,不如說是喜歡街上這股人間煙火氣。
似乎走在其中都能洗滌自己的心靈。
之前跟著隊伍大開殺戒,到底還是讓他內心受到了不少負面影響。
“行吧,你想逛就繼續逛吧,我打算到前面的酒樓休息一下,到時候逛完了直接去那里找我好了。”
溫平可不想再走了,干脆抬手指向不遠處掛著福來酒樓的招牌說了句。
“好!”
吳成看了眼招牌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彼此在福來酒樓分道揚鑣后,溫平進入酒樓便讓店小二帶他上了樓上的某間包廂。
若無其事地進入包廂不久,很快房門輕輕敲響。
“進。”
隨著房門推開,走進來的卻并非店小二,而是魚龍幫的許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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