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不可能這樣白來一趟,既然他們死守著幽都府不肯出來,那我們便出去。”
薛云目光漠然地看著火堆里跳動的橘紅色火苗。
“出去?出去哪里?”余貴下意識道。
“望北道。”
薛云輕吐出一個地名。
“望北道?原來如此。”
衛超聞一怔,轉瞬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望北道,顧名思義。
這是中原通往北境的一處要道,南來北往都要從此經過。
當初戎人入侵北境之后,為了避免中原派兵前來救援。
戎人在第一時間便派兵封鎖了望北道,從而也徹底斬去了北境與中原的聯系。
當然。
中原與北境之間還有其他要道可走,只是望北道卻最為重要罷了。
如今戎人南下中原。
雖然有幽都府坐鎮后方,但不代表戎人會放棄望北道。
萬一中原有兵馬繞到后方封鎖了望北道,前線的戎人大軍都相當于被關門打狗了。
所以無論如何,戎人都會在望北道駐扎一定的兵馬。
“我們確實拿幽都府沒有辦法,可望北道不同,如果我們攻擊了望北道,我就不信幽都府還能繼續鎮定下去。”
薛云決定引蛇出洞,而誘餌便是望北道。
“可是戎人會眼睜睜地放任我們南下望北道嗎?”
衛超有一個懷疑,“倘若戎人趁著我們攻擊望北道突然出兵來個兩面夾擊,我們恐怕都會兇多吉少。”
“所以我們需要制造一個假象,盡可能讓幽都府的戎人相信我們沒有離開。”
薛云微微瞇起了眼睛。
“……薛都尉,你想分兵行事?”
衛超略作思索后猛然說道。
“是的,到時候由我領八百親衛騎兵前往望北道,而你和高岳則留下來迷惑幽都府的戎人。”
薛云點點頭直接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問題是戎人有偵查的獵鷹一直監視著我們的的動向,我們不可能瞞過對方……不對,薛都尉可以趁夜離開,夜里獵鷹可派不上什么用場。”
說著說著,衛超才有所醒悟。
“是的,我們可以趁夜離開,恰好我們這回配備了不少戰馬,只需偽裝一番便能瞞過頭頂獵鷹的偵查。”
薛云心想著衛超不愧是出身于將門世家,也只有他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可薛都尉只帶八百親衛未免太冒險了,畢竟望北道至關重要,南下中原的戎人勢必會留下不少兵馬把守。”
衛超皺了皺眉。
不是他不相信薛云的實力,而是望北道確實不容易攻取。
因為望北道一路下來可是有五個關隘。
就薛云他們這點人,還沒有攻城的器械。
所以衛超并不看好他們能拿下這些關隘。
“不是所有的戎人都和幽都府的戎人首領一樣。”
薛云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既然薛都尉如此有把握,不知您打算何時前往望北道?”
衛超自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幽都府的戎人首領可以無視薛云的挑釁侮辱,但其他戎人未必能一樣。
只要能激怒戎人離開關隘,薛云便有辦法擊敗他們從而奪取關隘。
“兵貴神速,我打算在此休整一天,明晚便起程出發。”
不是人人都和薛云一樣是鐵打的。
行軍一天下來,他非但沒有感到疲憊,反而還單騎與上百戎人廝殺了一場。
最離譜的是他還贏了。
只是沖殺之后,薛云也有點支撐不下去了。
“好,到時候我和高統領商量一下。”
或許是習慣了薛云的獨斷專行,衛超首先考慮的反倒是接下來該如何配合掩飾。
“對了,高岳去哪了?”
薛云左右張望了一眼,結果也不知道高岳跑去了哪里。
雖然他們議事的時候很少會喊高岳一起。
也是因為高岳完全沒興趣,也聽不明白,甚至主動要求,只需要給自己下達命令即可,其他的他都不想參與討論。
“高統領嗎?我好像看到他帶著幾十個人去附近河里洗澡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余貴忽然開口道。
“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洗澡……”
衛超一聽都面露無奈。
瞧瞧薛云,廝殺完回來渾身是血都沒有去理會。
反倒是沒出多少汗的高岳卻跑去河里洗澡了。
“算了,不用管他,他就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但從來不會耽誤正事。”
薛云擺了擺手表示沒什么大礙。
“衛校尉,今晚值夜的任務便交給你和高岳了,我先休息了。”
丟下這句話后,薛云便起身走向身后臨時搭建的茅草屋。
屋里和其他村莊一樣都空空蕩蕩。
最多也就角落鋪了點茅草當作是床來用。
來到屋內,他連甲都沒有卸便躺在了薄薄一層的茅草床,沒多久便睡了。
翌日清晨醒來。
薛云又重新恢復了精神,只是渾身肌肉有些酸痛,大體上無甚影響。
草草吃完干糧填飽肚子。
他便領著自己的親衛騎兵再次來到了幽都府外,然后耀武揚威地圍著幽都府繞了起來。
不得不說。
幽都府確實巍峨雄偉。
本來他還想沿著幽都府繞上個一圈,后來才發現幽都府實在太大了。
等他繞完說不定都晚上了。
為了節省馬力,半路上他便帶著手下返回了村子繼續休整。
直至夜幕降臨,確認頭頂上方已經看不見獵鷹的蹤跡。
簡單和衛超高岳進行了道別。
薛云便率領著八百親衛騎兵悄悄離開了村子。
據他所知。
望北道距離幽都府不過二百里。
如果強行軍的話一天即可抵達。
只是為了確保麾下騎兵的戰斗力,他才沒有選擇強行軍。
按照他們眼下的速度,約莫明日晌午前便能抵達望北道最外圍的關隘。
北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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