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天玄子坐在首位玉座上,她身著繡著紫霞流云紋的絳紫色道袍,領口袖緣滾著一圈銀線,明明已逾八百歲高齡,發間卻僅綴著幾縷銀絲,面容白皙如凝脂,眼角雖有細紋卻更添溫潤氣度。手中那柄羊脂玉拐杖在金磚上輕輕一頓,的一聲清越聲響便壓下了殿內所有細微動靜。
她抬眼看向階下,那雙眸子清澈如秋水,既有上位者的威儀,又含著幾分長輩的溫和:白靈,自你兩百三十七年前進階筑基離山歷練,宗門的傳訊符發了七十三道,卻一道回信也無。玉杖又在金磚上輕點,杖頭鑲嵌的鴿血紅寶石流轉著暖光,按門規,每年都需回宗做任務,你算算,欠了多少?
階下的白靈烏發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著,站在大殿中央。聽見這話,她非但沒半分惶恐,反而彎起眼尾露出兩個淺淺梨渦,聲音清潤如溪:宗主息怒,弟子這不是回來了?她抬手拂過袖擺,指尖縈繞的金丹期靈力讓殿中幾位長老暗自點頭——這般精純的靈力波動,至少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兩百多年能有此進境,已是驚才絕艷。
再說了,白靈歪頭笑起來,鬢邊碎發滑落肩頭,弟子離山時才筑基初期,如今已是金丹,按宗門規矩,金丹修士的月俸是中品靈石三枚,兩百多年未領的俸祿折算下來,該抵不少任務了吧?
天玄子聞,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笑意,卻故意板起臉輕哼一聲:你這丫頭,還是這般伶牙俐齒。她將玉杖往身旁玉幾上一靠,杖身與玉石相觸發出清脆聲響,宗門培育你時,用的可是三百年份的紫參煉體,五百年份的靈犀草筑基,豈是幾枚靈石能算清的?話雖嚴厲,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連帶著聲音都軟了幾分。
蒼衡真君坐在左側首位,墨色勁裝上繡著北斗七星,聞捻須笑道:宗主就是心太軟,換作是我,早罰她去思過崖面壁了。他身旁的瀲滟真君則是一身水紅羅裙,聞掩唇輕笑:蒼衡師兄這話就不對了,白靈丫頭能在兩百多年修至金丹,可見在外吃了不少苦,宗主這是疼弟子呢。
站在長老席后的溫子珩忍不住往前湊了半步,旁邊的星遙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道:子珩,你看宗主雖說是問責,眼神里全是笑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