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虛劃,仿佛在勾勒某種道理:“情緒者,眾生煩惱之根,業力糾纏之源。喜怒哀樂,貪嗔癡慢,如同浮云蔽日,蒙蔽靈臺,引人沉淪。追求情緒之平衡,猶如抱薪救火,終將引火燒身。唯有勘破情障,斬斷塵緣,方能明心見性,得證大道,抵達那無悲無喜、永恒寂靜的‘太上之境’。”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溪流,緩緩流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真理”感,無聲地侵蝕著聽者的心防。陳默感到自己內心的各種情緒,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隔絕,變得有些遲滯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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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持之‘鑰匙’,所修之‘法’,雖能一時之效,化解危機,然其本質,仍是玩弄情緒于股掌。用之善,可暫平風波;用之惡,則貽害無窮。此乃雙刃之劍,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駕馭,稍有不慎,反為劍所傷,墮入魔道。”玄璣老人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年輕人,鋒芒畢露是好事,但亦需知進退,明得失。此物關系重大,留在你手,恐非福分。不若交由總部,集眾智深入研究,妥善保管,方可物盡其用,亦免你身陷險境。”
圖窮匕見!雖然語氣溫和,但玄璣老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交出羅盤!
陳默的心沉了下去。他早就料到高層會對羅盤產生覬覦,但沒想到這位太上長老會如此直接,而且是以這種“為你著想”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沉默片刻,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迎上玄璣老人那看似平和實則深不見底的眼眸:“長老教誨,晚輩銘記。然,蘇九前輩將此物留于世間,自有其深意。晚輩既得之,便當承其志,行其道。守護此物,善用其力,平衡情緒,止息災禍,是晚輩之責,亦是晚輩所愿。至于福禍險境,晚輩自有擔當,不敢勞煩長老與總部費心。”
婉拒!清晰而堅定!
齋堂內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玄璣老人臉上的溫和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但陳默卻感到那股無形的“理念壓制”似乎加重了一絲,讓他的呼吸都微微一窒。
“呵呵……”玄璣老人輕輕笑了笑,笑聲中聽不出喜怒,“年輕人,有銳氣是好的。既然你心意已決,老夫也不便強求。只是……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辜負了蘇九道友的遺澤,更莫要……行差踏錯。”
他最后四個字說得極輕,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警告意味。
“晚輩謹記。”陳默再次躬身。
“去吧。”玄璣老人閉上了雙眼,重新入定,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陳默起身,退出靜心齋。直到走出那片竹林,被外面正常的空氣包圍,他才感覺那股無形的壓抑感漸漸散去,后背卻已被冷汗浸濕。與玄璣老人的這次會面,時間不長,語不多,卻比他面對梵天投影時更加兇險!那是一種理念和意志層面的無形交鋒!
成功抵御高階“理念領域”壓制!意志力得到錘煉!
與玄璣長老關系微妙變化:表面平和,潛在立場對立風險增加。
獲得狀態:“長老的關注”(效果未知,福禍相依)。
他握緊懷中的羅盤,感受著它傳來的、與自己同仇敵愾般的微熱,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道路。交出羅盤?絕無可能!這不僅是一件法器,更是蘇九前輩的傳承和期望,是他守護重要之物的力量源泉,絕不可能成為某些人實現其“絕對理性”野心的工具!
正當他思緒紛雜之際,一個略帶異國口音、爽朗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嘿!你就是那個單槍匹馬差點拆了通天塔的陳默?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陳默轉頭,只見一位穿著不同于天羅地網制式服裝、身材高挑、金發碧眼、笑容陽光的年輕女子正靠在廊柱旁,好奇地打量著他。她胸前佩戴著一枚地球圖案與橄欖枝交織的徽章——那是“國際超自然現象聯合應對組織”(簡稱“國際天羅”)的標志。
“自我介紹一下,伊莎貝拉·羅西,國際天羅東亞區特別聯絡官。”女子伸出手,笑容帶著幾分不拘小節的豪邁,“我剛和李叔談完事,正好碰到你。聽說你們接下來有個‘海外旅行’的計劃?或許……我們可以聊聊?”
陳默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國際聯絡官,心中一動。海外行動的消息如此快就傳到了國際組織耳中?是李叔的安排,還是……另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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