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崖的寧靜,并未持續太久。
密室石門緊閉,其內混沌氣息氤氳,如同孕育著某種驚世之物。慕憐月每日除了處理必要的宗門事務,大部分時間都守在密室外。她或是在院中演練功法,或是坐在石凳上翻閱古籍,更多的時候,只是靜靜地望著那扇石門,感受著其中夫君日益磅礴的氣息,心中既充滿期待,又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隱憂。
秦玄閉關前關于西域的提醒,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并非怯懦之人,但夫君正在沖擊關鍵境界,宗門安危系于一身,她不能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這一日,她正于崖邊演練一套輕柔的掌法,身形翩若驚鴻,掌風帶動周圍云霧流轉。忽然,她佩戴在腰間的一枚小巧傳訊玉符微微震動,散發出急促的紅色光芒。
慕憐月動作一頓,掌勢收斂,秀眉微蹙。這是直通邊境情報站的最高級別訊號。她立刻注入靈力,玉符中傳來一個焦急而壓抑的聲音,屬于駐守西域邊境的青玄衛統領——趙烈。
“圣后!邊境急報!三支前往西域‘黑水鎮’附近調查女子失蹤案的偵察小隊,已逾期兩日未歸,最后傳回的定位信號停留在黑水鎮外五十里的‘枯骨林’!屬下派出的接應小隊在枯骨林邊緣發現了激烈打斗的痕跡,以及……以及我們一名隊員破碎的制式鎧甲碎片,上面殘留著一種陰冷的精神力侵蝕痕跡!”
慕憐月的心猛地一沉。逾期未歸,戰斗痕跡,鎧甲碎片,精神力侵蝕……這些詞匯串聯起來,勾勒出一幅極不樂觀的畫面。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沉穩地通過玉符傳達指令:“趙統領,立刻加派雙倍人手,封鎖枯骨林周邊區域,設置警戒線,嚴禁任何非戰斗人員靠近。同時,將所有關于‘大輪明國’及近期邊境異常的情報,立刻整理成詳細卷宗,送至青松崖。”
“是!圣后!”趙烈的聲音帶著決然。
結束通訊,慕憐月站在崖邊,山風吹拂著她的衣裙獵獵作響,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心中只有一片冰冷肅殺。她轉身,目光再次落在那緊閉的石門上,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玄,外面風雨欲來,我會替你守好這個家。”她低聲自語,仿佛在立下一個誓。
很快,厚厚一疊卷宗被送到了青松崖。慕憐月沒有假手他人,就在院中的石桌上,一份份仔細翻閱起來。越看,她的臉色越是凝重。
卷宗里記載,近半年來,西域邊境靠近大輪明國的數十個村落、小鎮,年輕女子失蹤案件頻發,起初還只是零星個案,近兩個月卻呈現出爆發式增長。失蹤者仿佛人間蒸發,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更詭異的是,當地村民對此事大多諱莫如深,甚至有些村民眼神麻木,對青玄衛的詢問表現出莫名的抗拒和恐懼。
卷宗中還附有幾份僥幸逃脫或被青玄衛救下的女子口供。她們描述,擄掠者身著暗紅色僧袍,行動如鬼魅,能口誦一種詭異的經文,聽到經文聲便會頭暈目眩,心神恍惚,極易被其控制。她們被關押的地方,似乎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地下,終日能聽到隱約的誦經聲和女子的哭泣聲。
“暗紅僧袍……詭異經文……精神控制……”慕憐月放下卷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這絕非她認知中的任何佛門正道!這大輪明國,分明是藏污納垢之所,行的是妖魔勾當!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失蹤女子可能遭遇的悲慘境況,一股怒火在胸中升騰。身為女子,她更能體會那種無助與絕望。
“不能再等了。”慕憐月站起身,眼神銳利如刀。秦玄閉關不知還需多久,每拖延一刻,可能就有更多的女子遭遇毒手,青玄衛的兒郎們也可能付出更大的犧牲。
她立刻以圣后身份,通過宗門傳訊網絡,向北域全境,尤其是西域邊境沿線,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一、所有邊境城鎮、村落,即刻起實行宵禁,加強巡邏,尤其是對女性居民的保護。
二、抽調青玄宗內精通精神防御、隱匿探查的精英弟子,由靈王境長老帶隊,組成數支“暗影小隊”,化整為零,潛入西域,不惜一切代價查明大輪明國核心區域——“圣城”內的真相,并盡可能搜尋失蹤人員下落。
三、邊境青玄衛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提高警惕,防范任何可能的越境挑釁。
四、將此情報同步傳達給坐鎮宗門的太上長老慕天明。
命令一條條發出,清晰而果決。此時的慕憐月,不再是那個依偎在夫君肩頭的小女子,而是代夫執掌權柄、雷厲風行的青玄圣后!她的指令迅速得到執行,整個北域西域邊境,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開始悄然收緊,針對那籠罩在詭異佛光下的陰影。
接下來的幾日,慕憐月坐鎮青松崖,成了情報匯集與指令發出的中樞。一道道加密的訊息如同穿梭的流星,不斷傳入傳出。
“報!暗影小隊‘夜梟’已成功潛入西域境內,正朝圣城方向迂回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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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邊境線發現小股僧兵活動痕跡,已被我巡邏衛隊驅離。”
“報!靠近西域的‘風鈴村’昨夜又有三名女子失蹤,村中殘留微弱精神波動,與之前痕跡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