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山道。秦玄停下了腳步,慕憐月也隨之停下。小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到兩人停下,也乖巧地站住,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
秦玄轉過身,面向來路,聲音平靜地開口道:“跟了這么久,不累嗎?別躲躲藏藏的了,現身吧。”
隱藏在暗處的孫長老心中一驚,他自認隱匿功夫不錯,沒想到竟然被對方發現了。他冷哼一聲,不再隱藏,身形一閃,出現在了秦玄他們前方不遠處的路中央。
孫長老是個面容陰鷙的老者,眼神銳利如刀。他打量著秦玄和慕憐月,依舊感知不到對方的具體修為,但看其年輕的面容,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們頂多是靈王境初期,能殺天刀城主,多半是兩人聯手加之有些特殊手段。至于能發現自己,他歸咎于對方可能感官特別敏銳。
他雙手抱胸,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姿態,狂妄地說道:“不錯不錯,小子,你年紀輕輕,感知倒是敏銳。”
秦玄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道:“你跟了這么久,就為了說這些廢話嗎?”
孫長老臉色一沉:“當然不是!你殺了天刀城城主,那是我狂刀門外門長老!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回宗門聽候發落!否則……”他語氣轉厲,猛地釋放出自己靈王境后期的強大氣息,一股兇悍的刀意如同狂風般向秦玄三人席卷而去,試圖以勢壓人,“頃刻之間,便要你等粉身碎骨!”
然而,他那兇猛的氣勢到了秦玄面前,卻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秦玄連衣角都未曾拂動一下,仿佛那只是拂面清風。
秦玄看著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平淡:“看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離去,回去告訴你們門主,天刀城主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教子無方,縱子行兇。此事,我不再追究狂刀門管教不嚴之過。但若狂刀門執迷不悟,非要自取滅亡,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孫長老聽完這番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臉皮漲得通紅。他堂堂狂刀門刑堂長老,靈王境后期高手,何時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輕視和“寬恕”過?這簡直是把他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狂妄的小子!給臉不要臉!找死!”孫長老徹底被激怒,再也顧不得多想。他怒吼一聲,猛地抽出腰間佩戴的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那是一把王器級別的寶刀,刀身震顫,發出嗡鳴,靈王境后期的靈力瘋狂灌入其中。
“狂刀斬!”他身形暴起,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匹練般的凌厲刀芒,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朝著秦玄當頭劈下!這一刀,他已用了八成力道,誓要將這口出狂的小子劈成兩半!
面對這兇悍絕倫的一刀,秦玄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兵器,只是如同之前一樣,隨意地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對著那劈落的刀芒,一拳搗出。
“叮——咔嚓!”
先是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緊接著便是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在孫長老驚恐萬狀的目光中,他那把視為珍寶的王器長刀,在與秦玄拳頭接觸的瞬間,竟然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從中斷裂開來!而那看似平平無奇的拳頭,其蘊含的恐怖力量并未消散,直接穿透了斷裂的刀芒,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孫長老只覺得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巨力涌入體內,五臟六腑瞬間移位,全身骨骼不知斷了多少根。他狂噴出一口夾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整個人如同被投石機拋出,倒飛出去十幾丈遠,重重砸在山壁之上,然后又軟軟地滑落在地,只剩下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奄奄一息。
他癱在地上,看著手中僅剩的刀柄和遠處斷成兩截的刀身,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震驚和荒謬感。用拳頭……硬生生打斷了他的王器……這……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秦玄緩緩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別…別殺我……”孫長老用盡最后力氣,斷斷續續地求饒,眼中滿是哀求,“我…我保證…再也不與您為敵……求您…饒我一命……”
秦玄看著他,緩緩搖頭,語氣帶著一絲冷意:“晚了。剛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我說過,你若就此離去,回去傳話,便可無事。但你偏偏仗著自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自以為天下無敵,不把別人的話放在眼里,非要自尋死路。”
孫長老心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悔恨淹沒。是啊,對方明明給過機會了,是自己被傲慢蒙蔽了雙眼,親手斷送了生機!
“你…你不能殺我…門主…不會放過你的……”他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秦玄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我若是怕你們狂刀門,當初就不會殺那天刀城主了。”
說完,他不再廢話,心念一動,一股無形的氣勁掠過。
孫長老身體猛地一僵,眼中最后的神采徹底黯淡下去,氣息全無。
秦玄轉身,對慕憐月和小蕓道:“沒事了,我們走吧。”
慕憐月點了點頭,牽起還有些發愣的小蕓的手,柔聲道:“小蕓,我們繼續趕路。”
小蕓看著那個之前還氣勢洶洶、現在卻已無聲無息的老者,又看了看秦玄那挺拔平靜的背影,心中對“力量”和“善惡”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她用力握緊了慕憐月的手,跟著兩人,繼續向前走去。官道上恢復了寂靜,只留下些許戰斗的痕跡和一具逐漸冰冷的尸體,訴說著不久前的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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