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魘同樣不好受，他踉蹌著后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握刀的手虎口崩裂，鮮血淋漓，兜帽也被能量風暴掀開，露出一張蒼白而布滿詭異黑色紋路的臉。他死死盯著秦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絲貪婪。

“混沌……這就是混沌的力量嗎？”他喃喃自語，隨即臉上露出瘋狂之色，“如此力量，合該為我所用！吞噬了你，我必能窺得靈宗之境！”

他不再保留，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長刀之上。長刀上的黑色火焰瞬間暴漲，顏色變得越發深邃幽暗，仿佛連光線都能吞噬。他整個人的氣息也變得更加狂暴、邪惡，甚至帶上了一絲不屬于他自己的古老意志。

“能死在我教‘圣火’之下，是你的榮幸！”血魘狂笑著，再次舉刀。這一次，那刀鋒上凝聚的力量，讓秦玄感到了致命的威脅，甚至比之前五位靈皇聯手時還要強烈！

秦玄背靠著破碎的山巖，艱難地喘息著。傷勢前所未有的沉重，力量幾乎耗盡，連站著都十分勉強。他看著狀若瘋狂、氣息暴漲的血魘，又看了一眼那依舊在瘋狂抽取生靈精魂、為高空戰場輸送力量的祭壇。

周破軍和青玄衛們用生命為他爭取時間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爺爺在高空獨戰強敵的身影浮現眼前。還有那些堆積如山的無辜者尸體……

不能輸！

他猛地挺直了幾乎要彎下的脊梁，眼神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他還有最后的力量，還有……生命本源！

“你想窺探混沌？”秦玄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那就讓你……親眼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歸墟！”

他不再壓制傷勢，反而主動燃燒起所剩無幾的生命本源！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深邃、仿佛源自開天辟地之初的混沌氣流，自他混沌道基深處涌出，混元珠在他體內發出嗡鳴，光芒前所未有的熾烈。

他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對“歸墟”拳道的領悟，以及對這世間一切不公與邪惡的憤怒，盡數融入這一拳之中。

他沒有沖向血魘，只是對著他，對著那柄纏繞著恐怖黑火的長刀，緩緩地，打出了一拳。

這一拳，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耀眼的光芒。只有一個仿佛能埋葬諸天、讓萬物終結的黑暗奇點，脫離了秦玄的拳鋒，悄無聲息地向前飛去。

它所過之處，空間仿佛都在向內塌陷，光線扭曲消失，連聲音都被吞噬。那滔天的血煞之氣，那詭異的黑色圣火，在接觸到這黑暗奇點的瞬間，不是被擊潰，而是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直接化為了虛無。

血魘臉上瘋狂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他感覺自己斬出的至強一刀，連同他燃燒精血換來的力量，甚至他自身的存在，都在那黑暗奇點面前變得毫無意義，正在被強行拖向永恒的寂滅。

“不……這不可……”他想要尖叫，想要后退，卻發現周圍的空間都仿佛被禁錮，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黑暗奇點輕飄飄地觸碰到了他，觸碰到了他那柄燃燒著黑火的長刀。

沒有baozha，沒有慘叫。

在秦玄平靜而冰冷的注視下，血魘，連同他那柄詭異的長刀，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畫，從頭到腳，一寸寸地分解、消散，最終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仿佛他從未存在過。

歸墟拳意，萬物歸寂！

打出這一拳后，秦玄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倒在地，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血液中甚至帶著些許內臟的碎塊。他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臉色灰敗，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要立刻昏死過去。

但他強撐著，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近在咫尺的、依舊在運轉的血色祭壇。

還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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