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松崖又待了個把月，秦玄每天就是練拳、感受自身的力量，心態放得很平。慕憐月一直陪在旁邊，有時看看他練拳，有時自己修煉，兩人雖然話不多，但那種默契和安心感，讓秦玄的心徹底靜了下來。

這天一大早，太陽剛冒頭，金色的陽光把云海照得亮堂堂的。秦玄像往常一樣在崖邊打拳。他的動作不快，也沒什么固定招式，但一舉一動都特別自然，好像跟周圍的山、松樹、云彩都融為了一體。體內的《混元一氣訣》運轉得特別順暢，那股混沌色的靈力，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慕憐月坐在旁邊的大松樹下，雙手托著下巴，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她能感覺到秦玄身上的氣息越來越穩，跟以前那種急著要突破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心里既為他高興，又隱隱覺得他可能要成功了。

突然，秦玄的動作停了一下。不是他自己想停，而是腦子里好像劃過一道光，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東西。他感覺自己好像成了這青松崖的一部分，腳下的石頭、身邊的松樹、眼前翻滾的云，都跟自己緊密相連。身體里那股強大的混沌靈力，不再是冷冰冰的力量，好像活了過來，歡呼著，想要用一種全新的方式釋放出去。

他慢慢地抬起右拳，動作看著很慢，卻引得周圍的空氣都跟著輕輕震動。拳頭上沒有耀眼的光，也沒有嚇人的氣勢，只有一種特別樸實、特別厚重的感覺。一絲絲混沌氣流繞著拳頭流轉，隱隱約約的，好像里面藏著開天辟地的力量。

“混沌……就是什么都包含，什么都能打破……”

“我的想法就是拳頭的想法，我的意志就是拳頭的意志，兩者合一，才算真正小成……”

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一下子把他心里最后那點迷糊給照亮了。

接著，他對著前面望不到邊的云海，輕輕打出了一拳。

“嗡——”

沒有震耳欲聾的響聲，只有一聲低沉的、好像從很遠古時代傳來的嗡鳴。拳頭前面的空氣像水波一樣蕩開一圈圈漣漪。一道凝練到幾乎看不見的混沌色拳印，悄無聲息地飛進了云海里。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前面那厚厚的、像棉花堆一樣的云海，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從中間一下子撕開，出現了一條又長又直的通道！通道兩邊的云氣拼命翻滾，但就是涌不進通道里，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擋住了。陽光從這條通道照下去，把下面的山川都照亮了，場面特別壯觀。

這一拳，不是靠蠻力把云打散，而是用一種更玄妙的方式，暫時“定住”了那片地方的規則，讓云自己散開了！

混沌拳道，終于達到小成境界了！

秦玄慢慢收回拳頭，站在崖邊，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里那種圓融貫通、念頭一動力量就來的全新感覺。小成之后的混沌拳道，威力比以前強了不止一倍！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對力量的掌控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心里怎么想，拳頭就能怎么打，力量和意念完全合一。

“成功了……總算達到小成了……”他低聲自自語，聲音里帶著一點壓抑不住的激動和輕松。一年多的努力，數不清的嘗試和琢磨，終于在這一刻，有了結果。

“秦玄！”

慕憐月早就站了起來，快步跑到他身邊，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驚喜和難以置信。她看看前面那條被拳頭劈開的云海通道，又看看氣息變得更加深沉、內斂的秦玄，激動得說不出話，最后只是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眼里閃著為他驕傲的淚花。

“嗯，達到小成了。”秦玄睜開眼，看著身邊的道侶，目光特別溫柔，充滿了感激。他反過來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憐月，謝謝你。要不是你這段時間一直陪著我、提醒我，我不知道還要摸索多久才能達到小成。”

慕憐月使勁搖頭，聲音有點哽咽：“是你自己努力，悟性又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兩人互相看著，都笑了起來，一切都不用多說。朝陽的金光灑在他們身上，像披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

混沌拳道達到小成，靈王境初期的境界也徹底穩住，秦玄覺得自己到了一個需要積累和實戰的階段。老是關起門來修煉雖然有用，但真正的成長，還是得到外面廣闊的世界去經歷風雨。

幾天后，他把自己想法跟慕憐月說了。

“憐月，我打算到外面去歷練歷練。”秦玄看著正在幫他整理衣服的慕憐月，語氣平靜但堅定，“北域這么大，宗門外面有更廣闊的天地。我需要更多的戰斗，更多的見識，來夯實基礎，尋找下一步突破的機會。”

慕憐月整理衣服的手一下子停住了，抬起頭，眼里瞬間閃過慌亂和不舍。她已經習慣了有他陪伴的日子，尤其是在青松崖這一個月安靜溫馨的時光，讓她特別珍惜。一想到他要一個人離開，去面對不知道什么樣的危險，她的心就揪緊了。

“一定要去嗎？”她輕聲問，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哀求，“宗門里也有試煉的地方啊，或者……我們可以接一些宗門附近的任務……”

秦玄看出她的擔心，心里一軟，但還是搖了搖頭：“宗門的試煉，畢竟少了點真正的生死考驗。我需要的是在危險中逼自己突破。憐月，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可是……外面那么危險，你一個人……”慕憐月越說越急，漂亮的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層水汽，她抓住秦玄的袖子，語氣激動起來，“我不放心！秦玄，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我現在也是靈王境了，我能幫上忙的！我保證不亂跑，什么都聽你的！”

她仰著頭，眼巴巴地哀求，眼圈都紅了，那梨花帶雨的樣子，讓秦玄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哪里舍得跟她分開？只是歷練之路吉兇難料，他不想讓她跟著冒險。

“憐月，出去歷練很辛苦的，風餐露宿，還可能遇到危險，我怎么能讓你跟著我吃苦？”秦玄試著勸她，伸手想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

“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危險！”慕憐月倔強地扭過頭，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讓我在宗門里待著，每天提心吊膽地等你回來，那才更難受！秦玄，求求你了，帶我一起去吧……我們是道侶，本來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我不想跟你分開……”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哽咽，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走了。那可憐無助的眼神，充滿了對他的依賴和不舍，徹底讓秦玄沒法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