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演了什么蔣四野不知道,他沉默安靜地盯著大熒幕,耳朵里卻是排山倒海的雷鳴。
    90分鐘的電影,他全程坐完。
    原來那年賀泱是騙他的。
    一個人看電影,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一點都不開心。
    被單獨留下來的每一秒,都是一種凌遲。
    熒幕熄滅,大燈打開,人群三三兩兩散去。
    打掃衛生的阿姨拎著掃把和桶過來,看見后排靜如雕塑的男人不禁一愣:“散場了,這個沒有彩蛋。”
    蔣四野神思恍惚:“嗯?”
    “沒有彩蛋,散場了,”阿姨說,“我們這個電影院彩蛋不放完不會開燈的,開燈就說明沒有彩蛋。”
    所以一開燈熟悉這座影院的人就走了。
    “”
    蔣四野還是呆呆坐著。
    阿姨不管他了,從最后一排開始清場。
    蔣四野眼睫一點一點壓下。
    燕市的那家影院從不這樣,每次臨近結尾就提前把燈打開,觀影體驗很差,加上片尾很長一段演員表,幾乎沒人會在那里等彩蛋出來。
    可賀泱把兩部電影的彩蛋都拍給他看了。
    大腦像個縫合機,將北城與燕市縫合,蔣四野被硬擠了出去,以旁觀者的身份,穿越漫長泛黃的時間,看見賀泱獨自坐在空蕩的影院。
    幾百個空位,連彩蛋都已結束,她盯著前方的熒幕出神,周圍一片死寂。
    無所遁形的光下,蔣四野看見她眼底哭過的痕跡。
    蔣四野痛的一抽,嘴巴微微張開,瀕死的魚一般努力呼吸。
    “先生,你沒事吧,”阿姨拍拍他肩,“清場了,你這些還要嗎?”
    是飲料和爆米花,還有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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