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泱沒說話。
一個高傲的男人,一個從未受過委屈的男人,在什么情況下會妥協、低頭、服軟?
答案不而喻。
做了虧心事的情況下。
就像外遇的男人突然為原配老婆買花。
居心叵測。
大概是收到了蔣四野回國的通知,蔣宅燈火通明,大廳十幾位長輩正襟危坐。
他們讓賀泱道歉。
富貴了一輩子,叱咤風云了一輩子,臨了被家中一位上不了臺面的小輩當面詛咒,把他們的臉面摁在地上磨擦。
這事不可謂不大。
下車前,蔣四野趁賀泱低頭整理衣擺,不由分說扣住她腦袋,在她柔軟的嘴唇吮了口。
“待會你直接上樓,別下來,”他低著聲,“萬事有你老公呢。”
賀泱還在為那個吻惡心,又實在不習慣打人,否則能一巴掌扇上去。
蔣四野讓她做什么,她偏要反其道行之。
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在眾位長輩的重壓下,還堅持不離婚的。
廳中按輩份威望依次而坐。
最上首的,是蔣四野爺爺輩的,兩側是叔伯,接著是嬸姨姑嫂和段天華她們。
老人肅聲:“跪下。”
賀泱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
老人精明凌厲的目光掃她:“跪下!”
“我跪成不,”蔣四野散漫道,“您老大晚上的不睡覺”
老人:“你少嘻嘻哈哈!”
蔣四野聳肩,無所吊謂地跪在地面。
段天華閃過一絲心疼。
落到賀泱身上時,是厭惡。
老人堅持:“讓你媳婦跪了,蔣家沒有這種辱罵詛咒長輩的規矩!”
“她做什么了,”蔣四野不解,“她連只螞蟻都不舍得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