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商執聿的目光凝固在了樓梯口。
    拳頭不自覺地攥緊致。
    在看到陸恩儀的那一刻,商執聿感覺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她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但背脊卻依舊挺得筆直。
    即使身處如此狼狽不堪的境地,她身上那股屬于科研工作者的清冷傲骨,也未曾折損分毫。她就那么平靜地走下樓梯,目光與商執聿在空中相遇。
    那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深潭,只是在看到他的瞬間,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漣漪,隨即便恢復了沉寂。
    然而,當商執聿的視線落在她脖頸上的血痕時。
    臉色一變。
    “安煙!”
    商執聿轉向安煙,壓抑怒吼。
    “那是怎么回事?!”
    他指著陸恩儀脖子上的傷口。
    面對商執聿的震怒,安煙竟也嚇了一跳,但她立刻反應過來。
    她有恃無恐地攤了攤手,臉上露出無辜的笑容:“哎呀,你這么大聲做什么?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你的陸教授為了救沈意那個叛徒,自己拿瓷片劃的。不信,你自己問她好了。”
    商執聿看過來時,陸恩儀點了點頭。
    “好了,敘舊的時間結束了!”安煙不耐煩地打斷了這壓抑的氣氛,她不想再看商執聿為陸恩儀流露出任何心疼。
    她對阿彪使了個眼色。
    阿彪心領神會,上前從身后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冰冷的刀刃貼上了陸恩儀的脖頸,恰好就在那道血痕的下方。
    “商執聿,現在,立刻帶我去貨輪那里!”安煙的表情變得急切,她指著被挾持的陸恩儀威脅道,“你最好別耍花樣!我已經跟阿彪說好了,只要你中途敢有任何異動,或者我發現有任何不對勁,他會立即動手,擰斷陸恩儀的脖子!”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大動脈,陸恩儀甚至能感受到金屬傳來的寒意。
    商執聿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利的刀刃就懸在陸恩儀的生命線上,阿彪只要稍微用力,他不敢想象。
    “好。”
    “我答應你。”
    商執聿赤紅著眼眸,翻涌的怒火被強行壓制下去。
    “只要她安全,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得到商執聿的承諾,安煙朝阿彪示意他控制好陸恩儀。
    然而,就在幾人準備離開去碼頭時,陸恩儀的助理似乎崩潰了。
    “不要丟下我!陸教授,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阿彪嫌惡地皺起眉,抬腳就要把她踹開。
    “住手!”
    陸恩儀制止了阿彪的動作。
    安煙不耐煩地回頭,“怎么?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管這個拖油瓶的死活?”
    “她是我的學生。”
    “我帶她出來做項目,就有責任把她安然無恙地帶回去。今天,就算我會死在這里,也不會把她一個人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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