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陳渝急切地追問,“那軒軒……”
    商執聿扯動嘴角,充滿了自嘲。
    “于是,我今天去問她,軒軒是不是我的兒子。”
    “她否認了。”
    “她說,那時候只是為了讓我活下去,撒的一個謊。”
    “而且……”商執聿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兩個好友震驚的臉,最終落在了虛空中的某一點,“你們說的那個男人,不是商衍。”
    “是陸景軒在非洲多年的……親生父親。”
    祝賀楠和陳渝面面相覷,臉上的震驚久久無法褪去。
    這個信息量,比剛才聽到的“陸恩儀已婚還要驚悚百倍。
    商執聿低著頭,肩膀微微垮塌下來,那挺拔的背脊第一次顯露出如此頹敗的弧度。
    他以為的破鏡重圓,在他這里是情深不悔的救贖,在她那里,卻只是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話。
    極致的無力感伴隨著尖銳的心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讓他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祝賀楠看著他這副樣子,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而可笑。
    反倒是陳渝,在震驚過后,最先冷靜了下來。
    他拿起桌上的酒,默不作聲地給商執聿空了的杯子重新倒滿。
    “所以呢?”陳渝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就打算這么認輸了?就因為她現在有了一個看似幸福的一家三口,你就準備打退堂鼓,拱手相讓了?”
    商執聿沒有接陳渝遞過來的杯子,從喉嚨深處擠出幾個字,帶著不肯熄滅的狠勁:
    “想都別想。”
    陳渝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滿意地勾了勾唇。
    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端起來,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此刻卻閃爍著精明而犀利的光。
    “三哥,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別不愛聽。”他抿了一口酒,壯著膽子開口,“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重情重義,最大的缺點,就是道德感太強了。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總想維持紳士風度,結果呢?才會在陸教授那邊,一次又一次地碰釘子。”
    商執聿疑惑地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陳渝清了清嗓子,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你可聽好了的勁兒。
    “你看啊,咱們來捋一捋。”他伸出手指,開始分析,“你記憶里,陸教授五年前說過她懷孕了,但現在,她矢口否認。而她身邊,又恰好有一個年齡對得上的兒子。所以,你們現在爭論的焦點,全都集中在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上面,對不對?”
    商執聿沉默著,算是默認。
    “這就是你的第一個誤區!”陳渝一拍大腿,“她否認又如何呢?你管她怎么說!重點是,你記著她說過這句話,這就夠了!”
    “既然孩子沒了,那怎么辦?”陳渝循循善誘,“很簡單,想辦法再有一個不就好了?”
    祝賀楠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這……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聽起來路子好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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