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祝賀楠疲憊地揉著眉心,心中卻在不斷祈禱,老天保佑,希望陸恩儀和商執聿在那邊都能安然無事。
    最好還能有點別的什么發展。
    另一邊,隨著祝賀楠的車隊絕塵而去,現場的喧囂也漸漸平息。
    村民們將陸恩儀和商執聿圍在中間。
    警方最終留下了一男一女兩位年輕警官,以便隨時應對突發狀況并確保兩人的安全。
    “跟我們來吧。”為首的村民代表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便帶頭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他們走過幾排還住著人的低矮平房,拐進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
    路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片規模不小的爛尾別墅區。
    同行的男警官低聲解釋道:“這里原本是十多年前開發的別墅區,后來資金鏈斷裂,就一直爛尾到了現在。村民們當時拿了部分拆遷款,但房子被拆了,新房卻成了泡影。這些年他們沒地方去,又付不起城里高昂的租金,當地政府就協調讓他們暫時住在這里。”
    女警官也嘆了口氣,補充道:“可這里畢竟是爛尾樓,水電供應極不穩定,經常不是斷水就是斷電。大家賴以為生的家沒了,住的又是這種地方,怨氣重也是正常的。”
    “而且這幾年京城的房價漲得有多快你們也知道,就算現在把當年的拆遷款全要回來,恐怕也買不起一套像樣的房子了。所以……如果這次能圓滿解決,對他們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陸恩儀默然,目光掃過那些在別墅區陰影下探頭探腦的孩子和老人,心中五味雜陳。
    村民代表將他們領到一棟看起來不那么破敗的小別墅前,這棟樓至少門窗還算完整。
    他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指了指里面:“你們就在這里待兩天。放心,我們不是土匪,等會兒會給你們送被褥和吃的過來,不會虐待你們。”
    說完,他便帶著其他人轉身離開。
    別墅內空空蕩蕩,積著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商執聿一不發,沉穩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確認這里是不是真的安全。
    陸恩儀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起:“祝氏是商氏集團多年的密切合作伙伴,一億的資金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你為什么不直接出手,先幫忙解決了這個隱患?”
    商執聿停下腳步,轉過身,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一絲波瀾:“我是一個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況且,這是祝氏在管理層更替時遺留下的歷史問題,尚且不清楚這樣的爛攤子是個例,還是眾多麻煩中的一個。”
    “我跟祝賀楠關系再好,也沒有義務幫他去填無底洞的坑。”
    陸恩儀無法完全理解他這種絕對理性的商人思維。
    看到他顯然對這里的環境極不適應,便忍不住出奚落:“既然如此,又何必留下來自討苦吃?商總含著金湯匙出生,怕是沒吃過這種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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