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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東北邪乎事兒 > 第353章 賭不賭吧

      第353章 賭不賭吧

      宋大夫接茬道:“哎呀,史鐵生腿治好了啊,誰治的啊?”

      馬師傅是明白人,反駁道:“瞎他媽說,人家活的好好的。”

      “不對,我前段時間出門,車站賣報紙的老太太說的。”

      “那老太太嘴里那他媽有實話,在老太太嘴里,哪個明星沒得癌,全他媽胡說八道忽悠你買報紙。”

      三個人越說越沒邊,從農村生活上升到東歐劇變,又從美蘇冷戰聊到了中美對抗。

      那感覺,我都不忍心聽,就像諸位刷到那種大胖娘的在短視頻中說三句話讓一個男人給我十八萬一樣。

      某種程度上來說,敢喝醉也是一種享受,我見過太多東北男人在小吃部里吐露心聲,借著醉酒說出自己的半輩子。

      舉個例子。

      一個人說:“老人老人身體不好,孩子念書正是用錢的時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是一天都不敢歇著,腰疼腿疼吃點去疼片,能起來炕就得出去干去,我是一天不敢歇著啊,現在,媳婦也跟我過不下去了,你說這些話,我能和誰說去。”

      另一個人說:“哎呀,日子太難了,把生我的送走,把我生的養大,也算完成任務了,你瞅瞅,外面又下雪了。”

      “等一等吧,等開春就好了。”

      開始我不明白東北老爺們為啥愛喝酒,后來漸漸理解了,因為日子太苦了。

      在那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家里那幾畝土地成了一家人的希望,也拴住了太多農村人。

      有地,得種。

      不管能不能賺錢,到秋天能下來一筆錢,可以理解為零存整取,除去種子農藥啥的花費,也賺不到多少錢,好在糧食下來,能一下子賣大幾千,能見到錢。

      有老婆孩子,不能去太遠的地方,親情濃重,也成了束縛。

      種地的閑暇時光,在附近賣苦大力和做點瓜果梨桃的小買賣支撐著父母的養老與孩子的教育。

      不是東北人樂觀,不樂觀能咋的,對付活著唄。

      突然想起了黃宏小品的中的臺詞——十八歲畢業我就到了自行車廠,我是先入團后入黨,上過三次光榮榜,廠長特別器重我,眼瞅要提副組長,領導一直跟我談話,說單位減員要并廠,當時我就表了態,咱工人要替國家想,我不下崗誰下崗?

      這段話是大多東北國企下崗工人的寫照。

      可能有人會問,國企下崗潮和我這個農村的農民有啥關系。

      有關系啊,消費降級,原來國企職工家庭,找人干活,一天給五十六十,職工下崗,沒錢了,找人干活,變成了三十二十,大山里的山貨,不好賣,也賣不上價了。

      我一直覺得下崗潮,讓一代東北人吃了不少苦,又讓下一代東北人不得不遠走他鄉。

      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的大姨,1968年出生,18歲進了國企,1997年下崗,之后一直打工,后來年齡大了,就去當地鎮子上的小商場門口擺攤,擦鞋修鞋,幾個婦女坐成一排給人擦鞋,夏天撐起來一把破傘,冬天用塑料布圍出一塊區域,讓帶著手套的雙手不是那么僵硬,能干活就行。

      兩千零幾年的時候,大姨死了,不知道什么病,據說身體一直疼,也沒去看。

      一起擦鞋的大姨們說她去享福了。

      媽的,扯遠了。

      說馬師傅。

      男人嘛,多多少少喜歡攀比,就比如許某人說我189厘米,肯定有王八操的說自己二十公分。

      馬師傅也是這樣。

      起因是智元師父說遇到了一個姑娘,姑娘在城里打工,后來身體生病了,回了老家。

      智元師父道:“這姑娘呢,心有業障,妄想煩惱多,以至身體虛弱,心神不寧。”

      宋大夫插話道:“你說的不對,那是情志內傷、體質虛弱、氣機不暢,你光開導不行,得用藥。”

      “用什么藥,我開導幾次,人家姑娘好多了。”

      “你說的姑娘我知道,也來我這了,我給人家抓了好幾副中藥,我摸脈來的,肝郁氣滯,心脾兩虛,腎精不足。”

      馬師傅抿了一口酒道:“你倆凈扯犢子,尤其是宋大明白,一會小姑娘都讓你摸出前列腺增生了。”

      “前列腺增生倒是沒有,真有月經不調。”

      馬師傅哼聲道:“來,你給許多摸一摸,這孩子是不是宮寒。”

      “你還不信,中醫是傳下來的東西。”

      “咱這么說,給你眼睛蒙上給幾個人摸脈,你能摸出來男女嗎?你能摸出來誰月經不調啊,扯犢子。”

      “男女咋摸不出來,小姑娘皮膚細膩,滑溜。”

      “扯犢子,你們中醫,望聞問切中,前三個占大頭,切脈就是走個流程。”

      宋大夫也來勁了,不悅道:“那是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容胡說八道,大和尚,你說,是不是這回事。”

      智元大師咽了一下口水道:“阿彌陀佛,佛法無邊,我看吶,還是得消除心中的業障。”

      “去去去,滾犢子。”

      這話幾乎是馬師傅和宋大夫一起說的。

      智元大師道:“哎,不能瞎說啊,遭報應。”

      馬師傅道:“報應來找我,自有家師硬剛。”

      宋大夫道:“對對對,有報應去找馬道長。”

      馬師傅借著酒勁,也來了脾氣,直道:“小姑娘在哪,我上她家瞅瞅,宮寒我都能治好了。”

      宋大夫擺手道:“我都給人家用藥了。”

      “你用藥太慢,我過去直接治好了,哪有那么多事。”

      “又吹牛逼了。”

      “賭不賭?”

      “賭。”

      許某人都懵圈了,連賭注都沒說什么,兩個就賭上了。

      還是智元大師反應快,詢問道:“你倆賭啥啊?”

      馬師傅道:“要是我贏了,你把廟里的佛主給我換成三清四御。”

      宋大夫道:“要是我贏了,你把廟里那些玩意給我換成孫思邈和李時珍。”

      智元大師都聽懵了,皺眉道:“等會,有點不對勁呢,你們倆打賭,和我廟里有啥關系。”

      “你就說賭不賭吧。”

      “賭。”

      智元大師回答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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