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記憶,我找到了溫玲家。
許某人是個細心的好男人,敲門的時候,先是輕敲幾聲,然后又用力叩了幾下鐵門。
“誰呀。”
“溫玲姐,是我,白天的許多。”
“你來干什么?”
溫玲的警惕性很高,她站在鐵門內側,沒有要給我開門的意思。
我急忙解釋道:“早晨你給我買了衣服,我來還你錢。”
“不用了,沒幾個錢,你回去吧。”
“不行,用人東西要還,你不用開門,我把錢從門縫中塞進去。”
溫玲救我于水火之中,可以稱之為大恩大德,許某人數出來一千塊,順著門縫往里塞。
突然間,大鐵門開了,溫玲穿著睡衣,一只手臂擋在胸前道:“哎呀,你干啥,給這么多錢干啥,我咋能要你錢。”
“我把被人騙的錢要回來了,給你衣服錢,多的就當請你吃飯了,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腦海里不斷地祈禱溫玲能張口叫住我。
“等一下。”
我心里暗爽。
“你去哪呀。”
“不知道。”
溫玲皺眉道:“怎么是不知道呢,白天你不是說去找師傅嗎?”
“師父退房了,不知道去哪了,我一個人不能住賓館,我準備去火車站睡一宿呢。”
“你這孩子,火車站咋睡呀,進來,在這睡一宿吧。”
許某人心里都樂開花了,不過還得裝作為難的樣子,低聲道:“這不方便吧。”
“沒啥不方便的,剛才城里,你就被騙了,真擔心你被人販子拐跑了。”
說話間,溫玲牽起我的手,拉著我進屋。
許某人對祖師爺發誓,心中絕無歹念,只想找個遮風蔽雨的地方。
胡小醉入住馬師傅家之后,許某人遇到女人都不描寫外貌特征了。
為啥?
因為不感興趣。
咱可不能吃著盆里的,惦記鍋里的。
進屋后,我洗了澡,溫玲拿出來一張折疊床,說是房東留下來了。
我好奇道:“你做什么工作?”
“商場賣衣服。”
“怎么不在老家賣衣服呢,哈爾濱商場也挺多的。”
“東北啥都有,有一切我想要的,就是賺不到錢,要不是為了賺錢,誰愿意背井離鄉。”
“你在這邊有親戚?”
“沒有啊。”
“朋友呢?”
“也沒有。”
我尋思了一下,這不對勁啊,要是想賺錢,直接去北京多好,干嘛來唐山呢。
來了唐山,住的還是平房。
這是相當城里人,結果變成城中村里人?
溫玲突然道:“你別想套我話呀,你們這些出馬仙,最不是東西了,要不是看你小,我才不會讓你進家門。”
“出馬仙也有好人。”
“呵呵,反正我沒遇見。”
“你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說說。”
“打住,我不想說,也不愿意去想,生氣。”
溫玲越是這樣說,我越是好奇,這姑娘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我仔細打量一番溫玲,身材和長相都是中規中矩,個頭不高,短發圓臉,帶點嬰兒肥,身體有點肉,看起來很舒服。
再看溫玲家,雖然是平房,打掃得卻很干凈,房間內沒什么家具,一張床,一個梳妝臺,一個電腦桌,上面擺著個筆記本電腦,聊天消息的提醒音此起彼伏。
對于溫玲來說,我突然來了,屬于意外,她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敞懷睡衣,前面交叉,包裹得很嚴實。
溫玲也不去理會電腦上的聊天信息,四目相對,略顯尷尬。
看溫玲的表情,剛才提到出馬仙,讓她想起了不開心的事。
我看了看溫玲,又看了看周遭的擺設,試探道:“你住在這,是為了躲避什么吧。”
“嗯?你看出來了?”
“你的工作也不是賣衣服。”
溫玲驚訝地看著我問:“是你算出來的嗎?”
我點頭道:“我隨口一說,你要是愿意說你的事,我盡全力幫你,要是不愿意說,那就算了。”
溫玲咬著嘴唇,在猶豫。
其實,我說的這些不是我算出來的,是按照邏輯推斷出來的,溫玲在唐山沒有親朋,又是一個賣衣服的工作,那么,既然從東北出來了,為啥不選擇北京呢,以工資來說,北京的收入要更高,而且,服裝導購的工作機會更多。
再說這個房間,可以說簡潔,也可以說簡單,簡單得像是不常住人一樣,房子里沒有鍋碗瓢盆,唯一能稱之為容器的只有電腦桌上的水杯。
綜合房間內的擺設和溫玲所說的工作,我覺得這地方不像是一個長期居住的地方。
還有剛見面的時候,我赤身裸體,溫玲沒有太多的反感。
我感覺溫玲的職業,應該是早晨起床不一定出現在哪個男人床上的職業。
溫玲猶豫了半天,苦笑道:“我被一個出馬仙騙了十來萬,還跟他睡了一個來月。”
“因為什么事找的出馬仙?”
溫玲又開始猶豫。
我認真道:“我能幫你。”
“真的?”
我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馬師傅讓我出來花錢,說回不回去找他都行,這老小子又把賓館的房間給退了,我估計是馬師傅算出來了什么。
或者說,馬師傅算出來我會遇見溫玲。
任何事情碰到了都是緣分,是因果,不管能不能解決,我想先聽聽溫玲的故事,如果真的解決不了,我還能去找馬師傅幫忙。
溫玲猶猶豫豫道:“我原來在北京工作,按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