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一號”在太空中打印出的那個紅色中國結,不僅連接了天地,更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國際社會激起了千層浪。
這一畫面,通過衛星信號傳遍了全球。第二天,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赫然刊登了那只在失重環境中靈活舞動的機械臂,標題用了醒目的黑體字——《東方巨龍的太空覺醒:威脅還是機遇?》。
在大洋彼岸的華盛頓,一場針對中國高科技產業的更嚴厲的封鎖風暴,正在悄然醞釀。五角大樓的會議室里,鷹派將領們指著屏幕上的“天宮一號”,辭激烈地要求重啟“巴統”時代的禁運政策,甚至還要拉上歐洲和日本,組建一個更加嚴密的“對華高科技封鎖聯盟”。一份旨在全面遏制中國航天和半導體發展的《考克斯報告》草案,已經被擺上了總統的辦公桌。
然而,在風暴中心的江州,“工業長城”總指揮部內,卻是一片冷靜而忙碌的景象。
凱旋歸來的李曉宇,并沒有被鮮花和掌聲沖昏頭腦。他深知,太空制造的成功,只是萬里長征的一小步。真正決定未來國運的戰場,還在那方寸之間的硅片之上。
“同志們,雖然我們在太空露了臉,但大家的頭腦一定要清醒。”
在最高級別的戰略研討會上,李曉宇指著墻上那張巨大的半導體產業鏈圖譜,語氣嚴肅。
“我們的‘神光一號’,雖然解決了0.8微米工藝的有無問題,但在國際上,這已經是落后兩代的技術了。英特爾的奔騰處理器,已經開始沖擊0.35微米工藝。如果我們不能盡快縮小差距,那么‘缺芯少魂’的痛,遲早會再次發作,而且會比以前更痛!”
他環視四周,看著賀云飛、林濤這些核心骨干,沉聲說道:
“我決定,即刻啟動‘神光二號’研發計劃!”
“這一次,我們要步子邁大一點!跳過i線,直接攻關krf準分子激光光刻機!目標工藝節點——0.25微米!”
此一出,會議室里頓時一片嘩然。
從0.8微米到0.25微米,看似只是數字的變化,實則是物理層面的巨大跨越。光源要從汞燈換成復雜的準分子激光器,波長更短,能量更強,對光學鏡片的損傷也更大;物鏡系統的數值孔徑(na)要大幅提升,設計難度呈指數級增長;工件臺的運動精度,更是要達到納米級的極限!
“這……這太難了!”賀云飛眉頭緊鎖,“特別是光源,準分子激光器技術目前被美國cymer公司壟斷,我們國內的基礎幾乎是零。光靠我們自己摸索,恐怕五年也搞不出來。”
李曉宇點了點頭,“我知道難。所以,我們不能只靠自己蠻干,要學會‘借力’。”
他的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歐洲。
“ona聯盟,不僅是機床的聯盟,也可以是芯片的聯盟。我聽說,荷蘭asml公司有一位剛剛離職的技術副總裁,叫范·德·維爾。他是光刻機雙工件臺技術的奠基人之一,因為與董事會理念不合而被迫離開。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破局點’。”
“我已經讓漢斯·穆勒去接觸他了。只要能把他請來,再加上我們‘金陵中心’強大的工程轉化能力,‘神光二號’,就有希望!”
會議一直持續到深夜。
散會后,李曉宇走出辦公樓,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
月光如水,灑在產業園靜謐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