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影的輪廓，那脖頸的曲線，那肩胛骨的細微角度……無數個日夜相擁而眠刻入骨髓的熟悉感，如同海嘯般沖擊著他的神經！

不可能！絕不可能！婉瑩怎么會在這里？穿著這樣的衣服？散發出這樣的氣息？

然而，就在他心神劇震，幾乎要失控沖出去的瞬間，那個女子似乎完成了確認，緩緩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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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恰好落在她的臉上。

剎那間，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

夜熙辰的呼吸驟停，瞳孔放大到極致，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婉瑩的臉！

一模一樣的五官，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唇形……但，那雙眼睛！

記憶中溫柔似水、含著笑意的眼眸，此刻卻如同兩潭冰冷的深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有一種近乎機械的冷靜和……審視。她的表情淡漠，皮膚在冷光下顯得有些蒼白，整個人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精致卻冰冷的瓷娃娃。

她看到了他，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沒有任何驚訝，沒有任何波動，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然后，她抬起手腕，對著那個儀器冷靜地匯報，聲音透過面罩傳出，帶著一絲失真的電子音效，卻依舊能聽出原本的音色：

“報告指揮中心，坐標點能量殘留檢測完畢，信標傳輸穩定。遭遇未知目標一名，男性，威脅等級……初步判定中。”

夜熙辰如遭雷擊，僵在原地，渾身冰冷。他看著那雙陌生的眼睛，聽著那冰冷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他的心臟！

“婉……瑩……？”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破碎不堪、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的聲音。

聽到這個稱呼，那個“女子”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抬起眼，再次看向他，冰冷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漣漪，但轉瞬即逝。她微微偏頭，像是在檢索數據庫，然后用一種公式化的、帶著一絲疑惑的語氣反問：

“婉瑩？那是誰？我是艾莉絲。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

艾莉絲……

夜熙辰看著眼前這個頂著妻子面容、卻自稱“艾莉絲”、用看陌生人眼神看著自己的女人，一股混雜著蝕骨心痛、滔天憤怒和冰寒恐懼的巨浪，終于徹底淹沒了他！世界，在他眼前，轟然崩塌。

“你……”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雨水順著發梢滴落，混著眼角那抹無法抑制的、滾燙的濕意，蜿蜒而下。

（第19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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