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夜晚:煩躁與冷靜
龍墨寒沒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到了cfsi大廈樓下。頂樓,他的辦公室一片漆黑。他沒開大燈,只有城市的霓虹透過落地窗映進來,勾勒出家具冰冷的輪廓。他煩躁地松了松領帶,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一口灌下,灼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燒不滅心里的懊惱和……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他腦子里反復回放著江婉婷離席時那個決絕的背影,以及她之前一切如常、卻冰冷刺骨的反應。他后悔極了,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只是被逼急了,口不擇。他拿出手機,點開和江婉婷的聊天界面,輸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最后,他煩躁地把手機扔在沙發上,又倒了一杯酒。現在解釋,只會越描越黑吧?她那么聰明,肯定覺得他幼稚又可笑。
而城市的另一端,江婉婷的公寓里,一片寂靜。她卸了妝,換上舒適的絲質睡袍,卻沒有絲毫睡意。她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流淌的車河,表情平靜,眼神卻有些放空。龍墨寒的話,像一根細小的刺,扎在心口,不致命,卻隱隱作痛。她惱火的,或許不只是他的口無遮攔,更是那種被“安排”、被“評估”、最后還被對方急于撇清的感覺。這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而龍墨寒那句“兄弟”,徹底否定了她作為女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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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樣也好,龍墨寒把話挑明了,反而省去了許多麻煩。以后,就純粹做同事,做盟友,界限分明,對誰都好。她轉身走向書房,決定用工作淹沒這些無聊的情緒。只是,在打開電腦前,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靜音的手機,屏幕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新消息。她抿了抿唇,移開了視線。
翌日清晨:新的開始?
第二天,cfsi頂層。“觀星臺”會議室,周一的晨會準時開始。
夜熙辰坐在主位,面容冷峻。龍墨寒頂著兩個黑眼圈,穿著皺巴巴的襯衫(顯然是昨晚在辦公室沙發湊合了一夜),沒什么精神地坐在右側。江婉婷則和往常一樣,穿著一絲不茍的套裝,妝容精致,神色平靜地坐在左側,仿佛昨晚什么也沒發生過。
會議照常進行,討論激烈的并購案。龍墨寒在闡述方案時,下意識地像以前一樣,看向江婉婷,想尋求她的附議或補充。然而,江婉婷的目光始終落在手中的平板電腦上,偶爾抬頭,也是直接看向夜熙辰或發的其他人,完全沒有與他對視的意思。她的發依舊精準、專業,但每一個字都透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龍墨寒心里咯噔一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攫住了他。他忽然意識到,那個會在他發時微微挑眉表示不贊同、會在他想法天馬行空時無奈又精準地幫他完善細節、會在他得意忘形時悄悄在桌下踢他一腳的“戰友”,似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美、高效、卻隔著千山萬水的“江總”。
會議結束,眾人起身離開。龍墨寒鼓起勇氣,快走幾步想追上江婉婷:“婉婷,昨晚……”
江婉婷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是標準的職業微笑,語氣客氣而疏遠:“龍少,關于南非礦場的盡職調查報告,我已經發你郵箱了,請在下班前給我反饋。謝謝。”說完,微微頷首,轉身便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沒有給他任何說下去的機會。
龍墨寒僵在原地,看著那扇緩緩關上的辦公室門,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這場精心策劃的“家宴”,最終以一場尷尬的鬧劇和一道驟然加深的裂痕告終。它沒能拉近兩顆心,反而可能推遠了原本親密無間的“戰友”。然而,危機中也往往蘊藏著轉機。當熟悉的默契被打破,當“理所當然”的陪伴被抽離,有些人或許才能看清,對方在自己心中,究竟占據著怎樣的位置。龍墨寒的“兄弟論”,是結束,還是……另一種開始的契機?只有時間能給出答案。cfsi的巨輪依舊在航行,但船長與大副之間的航道,卻因這場風波,布滿了迷霧與未知的波瀾。
(第17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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