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機場貴賓候機室,籠罩在一片異于往常的肅穆之中。巨大的玻璃幕墻外,天色灰蒙,一架噴涂著顧氏徽標的私人飛機靜靜停靠在專屬廊橋旁,如同蟄伏的銀鷹。
顧懷笙穿著剪裁利落的深色大衣,襯得身形愈發挺拔。他站在窗前,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窗外忙碌的地勤人員和遠處起落的航班。周謹最后一次低聲確認著行程細節和抵達后的安排,聲音壓得極低,生怕打擾了這片臨行前的寧靜。
林舒安站在他身側稍后的位置,一身簡約的米白色風衣,長發挽起,露出光潔的脖頸。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冷硬而專注的側影,仿佛要將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
空氣中彌漫著離別的氣息,混合著咖啡的苦澀清香。
廣播里傳來登機提醒,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顧懷笙緩緩轉過身。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周謹身上,微微頷首。周謹會意,恭敬地退后一步,將空間留給他們。
然后,顧懷笙的視線,才真正地、完整地落在了林舒安身上。
晨光透過玻璃,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卻照不透她眼底那層復雜的水光。她努力維持著平靜,但微微泛紅的眼角和緊抿的唇瓣,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他朝她走近一步。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他們都不是習慣于外露情緒的人。
顧懷笙只是抬起手,動作有些生澀,卻異常堅定地,用指尖輕輕拂過她頰邊一縷不聽話的碎發,將它們別到耳后。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觸碰到她溫熱的皮膚,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
“走了。”他低聲說,聲音比平時更加沙啞。
林舒安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了一下,酸澀瞬間涌上鼻腔。她用力眨了眨眼,逼回那不合時宜的濕意,揚起一個盡可能燦爛的笑容:
“嗯。一路平安。”
千萬語,最終只化作這四個字。
顧懷笙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他看到了她笑容下的不舍,也看到了那笑容背后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