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笙給的那份關于海外孵化器的報告,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林舒安心中漾開圈圈漣漪。她連續幾個晚上泡在爺爺的書房里,查閱大量資料,反復推演基金構想的可行性與風險,越發覺得這條路雖充滿挑戰,卻是林家“出奇”的關鍵一步。
然而,未等她將這構想進一步完善,一場預料之中的風暴,已挾著雷霆之勢,轟然降臨。
這日清晨,林舒安剛在書房坐定,花伯便神色凝重地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封做工考究的拜帖。
“大小姐,三叔公、五叔公,還有幾位族老,聯名遞了帖子,說午后來訪,有要事相商。”花伯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該來的,終究來了。林舒安面色平靜地接過拜帖,指尖拂過上面燙金的族徽。這些族老,多是爺爺的堂兄弟或更遠房的叔伯,在族中輩分高,持有部分家族信托份額,平時不太過問具體事務,但在家族重大決策或動蕩時期,他們的態度舉足輕重。二叔林武經營多年,與其中幾位,尤其是三叔公和五叔公,關系匪淺。
“知道了。”林舒安將拜帖放在桌上,“準備好茶點,在正廳接待。”
花伯應聲退下。林舒安走到窗邊,看著庭院中開始凋零的秋葉,目光沉靜。她知道,這次“相商”絕不會平和。二叔雖被軟禁,但他的影響仍在,二嬸趙曼也絕不會坐以待斃。這次族老聯袂而來,必然是受人攛掇,意在逼宮。
她沉吟片刻,先給大哥林書鑫打了個電話,簡意賅地通報了情況。林書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語氣堅定:“舒安,你放心,公司這邊我穩住。家里……就交給你了。需要我回來嗎?”
“不用。”林舒安拒絕得干脆,“大哥你在公司,就是對他們最好的震懾。家里的事,我能處理。”
掛了電話,她又撥通了二哥林書辰的號碼。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背景音是慵懶的爵士樂。
“喲,林總,有何指示?”林書辰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二哥,別貧了。”林舒安語氣嚴肅,“三叔公五叔公他們下午要來‘商量要事’,我懷疑和二叔有關。你之前……不是說拍到過一些東西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林書辰的聲音正經了些:“明白了。東西在我工作室,加密硬盤,標簽是‘秋日閑趣’。密碼是你生日。需要我回來唱紅臉還是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