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代夫,私人海島。
海風卷著微咸的濕氣,輕輕拂過純白色的紗幔,陽光碎金般灑在碧藍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這里沒有喧囂的媒體,沒有刺眼的閃光燈。
只有最親近的家人,最鐵桿的兄弟,以及那漫山遍野、空運而來的香檳色玫瑰。
蘇哲站在紅毯的盡頭。
他穿著那套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裝,挺拔得像一棵松柏,只是那雙向來穩如老狗的手,此刻卻在微微顫抖。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緊張的時刻。
比第一次打職業賽還要緊張,比第一次站在世界總決賽的舞臺上還要手足無措。
“出息!”
猴子穿著伴郎服,在那邊小聲地擠兌他。
“老蘇,你腿別抖行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天晚上被嫂子家暴了。”
“滾。”
蘇哲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目光卻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花門,連眨都不敢眨一下。
王胖子在一旁嘿嘿傻笑,手里還攥著一大把紙巾,隨時準備痛哭流涕。
音樂聲,忽然變了。
不再是傳統的婚禮進行曲,而是那首熟悉的、獨屬于他們的鋼琴曲——《蘇夏》。
花門緩緩打開。
那一瞬間,蘇哲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褪色了,世界仿佛按下了靜音鍵。
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一抹圣潔的白。
夏清淺挽著夏老爺子的手臂,一步一步,踏著光向他走來。
她穿著那件鑲嵌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碎鉆的婚紗,裙擺拖曳在沙灘上,像是一條流動的星河。
她美得驚心動魄。
美得讓蘇哲覺得,自己大概是透支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才換來了這一刻的相遇。
夏老爺子的眼眶通紅,平日里那股子威嚴勁兒早就丟到了九霄云外。
他走到蘇哲面前,極其不舍地,將夏清淺的手,交到了蘇哲的手里。
“臭小子。”
老爺子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
“我就這一個寶貝孫女,今天,徹底交給你了。”
“你要是敢讓她受半點委屈……”
“爺爺,您放心。”
蘇哲緊緊握住那只冰涼的小手,目光堅定得像是在宣誓主權,又像是在立下軍令狀。
“除非我死,否則,沒人能欺負她。”
“包括我自己。”
老爺子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的時候,偷偷抹了一把老淚。
蘇哲牽著夏清淺,走到了司儀面前。
兩人面對面站著,彼此的瞳孔里,都只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夏清淺。”
蘇哲并沒有等司儀走流程,而是直接拿起了話筒。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
“以前,我覺得世界是個巨大的游戲場,我是唯一的玩家,孤獨又狂妄。”
“直到遇見你。”
“你是我唯一的bug,也是我唯一的通關攻略。”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那雙漆黑的眸子里,盛滿了足以溺斃人的深情。
“他們都說,我是電競圈的神,是商業帝國的王。”
“但在你面前,我只是蘇哲。”
“一個只想給你做飯,想陪你看日出,想把你寵得無法無天的普通男人。”
臺下,蘇小暖已經哭成了淚人,抓著旁邊王胖子的袖子狂擦鼻涕。
“嗚嗚嗚,我哥太會了……這詞兒肯定是他背著我偷偷練了八百遍……”
王胖子也紅著眼眶,一臉嫌棄地把袖子抽回來:“別擦了,那是高定!”
夏清淺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拿過話筒,聲音有些顫抖,卻異常清晰。
“蘇哲。”
“我以前是個刺猬,為了保護自己,豎起了所有的刺。”
“是你,一根一根地,把它們拔掉,然后告訴我,這世界其實很溫柔。”
她笑了,笑中帶淚,美得讓人心碎。
“你給了我一個家,給了我一個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