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導演的臉色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前一秒,他還對著鏡頭笑呵呵地說著場面話。
下一秒,當他把蘇哲叫到沒有攝像頭的走廊拐角時,那張胖臉上就只剩下了凝重和疲憊。
“出事了。”
這是王海說的第一句話。
他將一部手機,遞到了蘇哲的面前。
屏幕上,是那個刺眼無比的微博熱搜詞條。
#蘇哲滾出心動倒計時#
蘇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只是平靜地,接過了手機。
他點開那個詞條,飛快地瀏覽著。
那些鋪天蓋地的,不堪入目的辱罵。
那些斷章取義,顛倒黑白的“證據”。
還有那些曾經喊著“蘇神好帥”,現在卻罵得最兇的“cp粉”。
他看得很快,很仔細。
整個過程,他一不發平靜得,像是在看一篇與自己無關的新聞報道。
“這是張總的意思。”王海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無奈,“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和營銷號,就是要……把你搞臭。”
“節目組這邊,壓力很大。”
“臺里的領導,已經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王海看著蘇哲,眼神復雜。
“蘇哲,我知道那天的事,不怪你。”
“但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意思,已經不而喻。
但是,你只是個素人。
而張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資本。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蘇哲看完了所有的內容將手機,還給了王海。
“所以呢?”他抬起頭,看著王海,那雙漆黑的眸子里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節目組是準備讓我退出了?”
“……我們,還在爭取。”王海艱難地說道“但,如果輿-論繼續這樣發酵下去為了保住節目……我們可能,不得不……”
“我明白了。”蘇哲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轉過身,準備走回客廳。
“蘇哲!”王海叫住了他,“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說什么?”蘇哲回頭沖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像往常一樣,帶著一絲懶洋洋的味道,“說我是被冤枉的?說節目組的剪輯不是東西?”
“有用嗎?”
他留下這三個字,便徑直走回了客廳。
留下王海一個人,在原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客廳里,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
顯然,其他嘉賓也都已經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外界發生的事情。
顧江南正優雅地品著咖啡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林菲菲則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著。
而陳陽和李默,則是一臉的擔憂和不知所措。
看到蘇哲進來他們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蘇哲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拿起了剛才還沒研究完的那個ipad。
“剛才看到哪兒了?”他看向身邊的夏清淺,語氣輕松得,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哦對了,說到這個英雄的被動技能……”
夏清淺沒有看ipad。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他那張故作輕松的臉和那雙,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可能藏著一片驚濤駭浪的眼睛。
她什么都沒問。
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說一些蒼白無力的安慰。
她只是默默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蘇哲,那詫--異的目光中,徑直,走向了總導演王海。
“王導。”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寂靜的客廳里,炸響。
“我的手機呢?”
王海愣住了。
“清……清淺,你要手機干什么?按照規定錄制期間……”
“我現在就要。”夏清淺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如果你不給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聯系我的經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