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琰帶來的消息,讓竹屋內的氣氛瞬間凝重。
“勾結外人?致使守拙長老隕落?”陸深眼神驟然冰寒,周身氣息都冷了幾分。這指控不僅荒謬,更是對逝者和生者最大的侮辱。嚴長老一系,其心可誅!
姜眠也蹙起眉頭,織命之線能模糊地感受到陸深此刻翻涌的怒意與沉痛。隱墟內部的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看來,隱墟暫時是回不去了。”藍琰攤了攤手,語氣帶著幾分慣有的嘲弄,“這盆臟水潑得可真夠狠的。我們現在回去,等于自投羅網,正好坐實了他們的指控。”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姜眠,見她眉宇間帶著憂色,自己心里也莫名跟著沉了沉。
就在這時,竹屋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和一個如同山澗清泉般悅耳的女孩聲音:
“木婆婆!您要的晨露和新鮮桑葉我找來啦!”
簾子被掀開,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蹦跳著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干凈的淺綠色苗疆便裝,袖口和衣襟繡著精致的草木花紋,烏黑的長發編成幾股俏皮的辮子,用彩繩系著。少女容貌嬌俏,眼睛大而明亮,像林間的小鹿,充滿了靈氣與活力。她背上背著一個小巧的藥簍,里面裝著沾滿晨露的桑葉和幾個顏色各異的草藥包。
她一進屋,就看到多了三個陌生人,尤其是看到藍琰那張俊朗中帶著點不羈的臉時,眼睛好奇地眨了眨,但很快目光就被氣質沉靜的陸深和靈秀動人的姜眠吸引,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阿午,你來了。”木婆婆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這幾位是婆婆的客人。這位是陸深哥哥,這位是姜眠姐姐,這位是藍琰哥哥。”
少女乖巧地挨個問好,聲音清脆:“陸深哥哥好,姜眠姐姐好,藍琰哥哥好。我叫桑午,桑樹的桑,中午的午。你們叫我阿午就好啦!”
“阿午是村里最好的小醫師,”木婆婆向三人介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她天生對草木靈氣感應敏銳,于醫道一脈天賦獨特,村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疑難雜癥,都靠她這雙巧手和祖傳的方子。”
桑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婆婆您又取笑我,我這點微末本事,哪敢在客人面前賣弄。”她說著,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藍琰,醫者的本能讓她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協調,脫口而出:“這位藍琰哥哥,你體內是不是有余毒未清?雖然表面看不出,但氣血流轉在經絡交匯處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凝滯。”
藍琰眉梢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自負隱匿功夫不錯,體內那點余毒造成的細微影響,連陸深和姜眠都未曾明確點破,竟被這初次見面的小丫頭一眼看穿?這桑禾村,果然藏龍臥虎。他面上不動聲色,懶洋洋地笑道:“小妹妹眼力不錯啊。一點小麻煩,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那可不能大意!”桑午卻認真起來,放下藥簍,走到藍琰面前,仔細看了看他的氣色,神情專注,“毒素雖清,但郁結的火氣若是殘留在經脈里,平時無礙,關鍵時刻靈力運轉可能會出岔子的。”她說著,從藥簍里取出一個青色小瓷瓶,倒出一顆碧綠色、散發著清涼藥香的丸子遞給藍琰,“喏,這個‘清郁丸’,用了冰心草和晨露花,專清這種郁結之火,你試試。”
她眼神清澈,帶著醫者的堅持,讓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