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司長是真心替你們擔憂,你反正已經靠這個項目混到了一個處長,未來項目的死活與你無關,我為什么要考慮你的面子?”
“萬一你有什么金點子,能夠讓我們省里的領導嘆為觀止,我作為貢獻點子的人,也能撈一份功勞。我現在僅僅是個處長而已,我還想繼續進步呢。”
“老胡,你是真的一點都沒變,在宿舍那會就已經表現出你的官迷本色了。”
“你會不會說話,我只是想更好地為人民服務而已,怎么就是官迷了?”
“我琢磨了一下,重鈣也不能絕對地說沒有市場,中國現在磷肥供應還是非常緊張的,運作得當的話,整個中國市場要消化掉你們這62萬噸的重鈣,應當是有希望的。”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講究市場化,國家很快就會提出全面轉向市場化的政策。你們希望依靠行政命令讓農民接受你們的重鈣,恐怕是不現實的。”
“我們就算能夠用行政命令,光一個穆陽省也消化不掉這么多重鈣。我們省還有幾十家普鈣廠呢,總不能讓他們關門吧?”
“不能用行政命令,就得考慮一些迂回的方法。”高凡說,“目前國內農民缺乏使用重鈣的習慣,在有些場合,重鈣的效果是優于磷銨的,但農民不了解,自然就不會去考慮使用重鈣,而是照著別人的做法,優先使用磷銨。要讓這部分農民接受重鈣,就需要對他們進行科普,教會他們科學地選擇磷肥。”
“可是,哪些場合適合用重鈣,連我們省農科院的專家都說不清楚。理論上說,堿性土壤適合用重鈣,自帶固氮能力的豆類作物不適合用含氮的磷銨,這是我聽農科院的專家說過的。但是具體到細節上,他們也弄不清楚,說是需要做實驗才行。”胡冬明道。
他這個北大化學系畢業生也不是浪得虛名,起碼的科學素養是具備的。
“那就做啊。”高凡笑呵呵地說道。
“做實驗需要錢啊。農科院那幫人提出這個問題,其實就是想伸手要錢。我們財政窮得很,哪有多余的錢給他們?”
“誰讓你們財政出錢了?你們那個樊磷集團不可以出錢嗎?農科院的專家能要幾個錢,打發個三五十萬的,他們就樂瘋了。”
“這件事,……得去和樊磷集團的領導談。”胡冬明面有難色。
樊磷集團的級別差不多是正廳。他這個財政廳的處長去了,對方自然會熱情接待,但也僅限于是想從財政廳手里弄點錢,而不是為了聽他去給企業出經營上的主意。
胡冬明這幾年與高凡接觸很多,也聽高凡說起過滄海集團經營上的事情,所以高凡剛才出的主意,胡冬明是能夠聽懂的。做實驗其實只是一項基礎工作,重要的是把實驗結果傳播出去,讓那些適合使用重鈣的農民了解這個情況,從而主動地放棄磷銨,選擇重鈣。
這樣的操作,在高凡手里是游刃有余的,但對于樊磷這樣的大國企,就有些困難了。
胡冬明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說服樊磷集團的領導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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