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見·鹽南破曉解放
一>、見·葉挺城戰役的生死沖鋒攻堅與鹽城解放
一九四八年八月的蘇北平原,夜色像浸了墨的棉布,沉沉壓在伍佑鎮的上空。戰士們趴在鎮外的玉米地里,玉米葉上的露珠順著鋼盔滑落,在衣襟上積成冰涼的濕痕。兩年前,葉挺將軍遇難的消息傳來時,鹽城軍民曾在這片土地上痛哭流涕;如今,他們要以一場勝利告慰將軍——配合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發起葉挺城戰役,而攻打伍佑,就是這場戰役的第一槍。
二>、見·外圍拔堡:玉米地里的“暗夜突襲”
八月六日夜里十一時,三顆綠色信號彈“嗖”地沖上夜空,在墨色天幕上炸開短暫的光。二連戰士林水生屏住呼吸,手指扣在buqiang扳機上,掌心的汗把槍身浸得發滑。他的任務是配合戰友拔除伍佑鎮外圍的三個暗堡,為后續總攻掃清障礙。
“跟我來!”班長趙山河壓低聲音,貓著腰鉆進玉米地。林水生和其他戰士跟在后面,玉米稈劃過臉頰,留下火辣辣的疼,卻沒人敢抬手擦拭。離第一個暗堡還有五十米時,林水生隱約聽見堡內傳來國民黨兵的咳嗽聲,還有金屬碰撞的“叮當”聲——他們正在擦拭武器,顯然沒察覺危險已經逼近。
趙山河示意林水生和另一個戰士從兩側迂回,自己則帶著爆破手正面吸引火力。林水生慢慢繞到暗堡側面,透過玉米葉的縫隙,能看見堡壁上的射擊孔,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前方的開闊地。“行動!”趙山河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他故意朝暗堡方向開了一槍,子彈打在堡壁上,發出“噗的悶響。
“誰?!”暗堡里的國民黨兵瞬間慌了,重機槍“噠噠噠”地朝著槍聲方向掃射,子彈打在玉米地里,濺起一片泥土。林水生趁機沖過去,趴在暗堡側面的土坡后,對著里面喊:“繳槍不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里面的槍聲頓了頓,一個粗嗓門喊著:“別聽他們的!繼續打!”
就在這時,爆破手抱著炸藥包,趁著機槍換彈的間隙,沖到暗堡門口,把炸藥包貼在堡壁上,拉著導火索趕緊往回跑。“轟隆!”一聲巨響,碎石飛射中還夾雜著兩個敵人,暗堡的門被炸得粉碎,里面的國民黨兵慘叫著跑出來,有的身上還著著火,林水生和戰友們舉著槍圍上去:“放下武器!”
第一個暗堡被拔除,戰士們來不及喘息,立即撲向第二個暗堡。這個暗堡建在土坡上,射擊孔更高,重機槍的火力覆蓋范圍更廣。林水生看著戰友們被壓制在玉米地里,心里急得發慌——再這樣下去,不僅拿不下暗堡,還會有更多人犧牲。
“我去吸引火力!”林水生突然站起來,朝著暗堡方向跑,手里的buqiang不停射擊。國民黨兵的機槍瞬間轉向他,子彈“嗖嗖”地從耳邊飛過,林水生趕緊趴在地上,連滾帶爬躲到一棵大樹后,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趁著這個間隙,趙山河帶著爆破手繞到暗堡后面,把炸藥包從通風口扔了進去,“轟隆”一聲,暗堡里的機槍聲終于停了。
凌晨一時,三個暗堡全部被拔除,戰士們斃俘蔣軍數十人,順利進入預定陣地。林水生坐在玉米地里,看著遠處伍佑鎮的燈火,心里滿是堅定——明天,他們就要發起總攻,拿下伍佑,為解放鹽城邁出第一步,也為葉挺將軍報仇雪恨。
三>、見·伍佑總攻:街巷里的“生死博弈”
一九四八年八月七日的黎明,蘇北平原還浸在青灰色的晨霧里,總攻的號角卻像驚雷般劃破寂靜——那是用銅號吹的《沖鋒號》,音符裹著寒風,在伍佑鎮上空盤旋,每一個音都砸在戰士們的心上。林水生攥著buqiang的手突然繃緊,槍托上的汗漬被體溫焐得發燙,他抬頭時,能看見玉米地里的戰友們像潮水般站起來,鋼盔在晨霧中泛著冷光,身后的紅旗被風扯得獵獵作響。
“沖啊!拿下伍佑!”班長趙山河的吼聲剛落,戰士們就踩著露水浸透的田埂往前沖,玉米葉被撞得“嘩啦”作響,露水順著衣襟往下淌,冰涼地貼在皮膚上。林水生跟著人群跑,腳下的泥土裹著碎石,硌得鞋底發疼,可他不敢放慢腳步——鎮口的方向已經傳來“噠噠噠”的重機槍聲,子彈像密集的雨點,從頭頂掠過,有的打在玉米稈上,濺起的碎葉扎在臉上,又疼又癢。
剛沖出玉米地,一道火線突然從鎮口的房屋里掃過來,林水生身邊的戰士小周突然“啊”了一聲,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兩步,胸口的棉服瞬間被鮮血染透,他想抬手抓住什么,卻重重摔在地上,buqiang滑出去老遠。林水生的心臟猛地一縮,眼淚瞬間涌上來,可他連停下來扶一把的時間都沒有——后面的戰友踩著小周倒下的地方繼續沖,有的戰士被絆倒,又立刻爬起來,槍托在地上磕出“砰砰”的響。
“快躲到墻根!”趙山河一把抓住林水生的胳膊,將他拽到鎮口的土坯墻后。剛貼緊墻壁,就聽見“嗖”的一聲,一顆子彈擦著林水生的鋼盔飛過,打在墻面上,土渣子“簌簌”往下掉,鉆進他的衣領里。他喘著粗氣,透過墻縫往鎮里看:街道兩旁的房屋門窗都被堵死,只留下黑漆漆的射擊孔,重機槍的槍管從孔里伸出來,正對著沖鋒的戰士們;屋頂上趴著幾個國民黨兵,手里舉著手榴彈,胳膊一揚,就有黑色的“小疙瘩”帶著尖嘯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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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顆手榴彈落在離墻根三米遠的地方,炸開的泥土和碎石像暴雨般砸過來,林水生趕緊捂住頭,耳朵里“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見。等硝煙散了些,他抬頭一看,墻根下又倒下兩個戰友,一個的腿被彈片炸得血肉模糊,另一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鋼盔滾到一邊,露出滿是血污的臉。趙山河的袖子也被劃破了,鮮血順著胳膊往下流,他卻渾然不覺,正舉著望遠鏡觀察屋頂的敵情:“水生,看到沒?屋頂東側有三個敵人,手里都有手榴彈,咱們得先把他們打掉!”
林水生點點頭,從腰間掏出兩顆手榴彈,擰開保險栓,手指勾著拉環。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從墻后探出身,對著屋頂東側的國民黨兵扔出一顆手榴彈。“轟隆!”手榴彈在屋頂炸開,瓦片和木頭碎片紛飛,一個國民黨兵慘叫著從屋頂摔下來,重重砸在街道上,抽搐了兩下就沒了動靜。可沒等林水生縮回身子,另一顆手榴彈就從屋頂西側扔下來,落在他腳邊,冒著白煙。
“快躲開!”趙山河眼疾手快,一把將林水生推到旁邊的巷子口,自己也跟著撲過去。“轟隆”一聲巨響,剛才他們躲著的土坯墻被炸開一個大洞,泥土和碎石埋住了半個巷子口。林水生爬起來,嘴里滿是土腥味,他看著趙山河的胳膊,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把袖子染得通紅。“班長,你沒事吧?”他想幫趙山河包扎,卻被對方一把推開:“別管我!快跟我沖進去,拿下前面的炮樓!”
兩人順著巷子往里沖,巷子里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有的房門被炮彈炸得粉碎,門框斜斜地掛著,隨時可能掉下來。突然,林水生腳下傳來“咔嚓”一聲輕響,他心里一緊——是地雷!他趕緊停下腳步,低頭一看,鞋底正踩在一顆反步兵地雷的引信上,黃色的引信露在泥土外,只要再用力一點,整個人都會被炸飛。
“別動!”趙山河也停住腳步,聲音發顫,“慢慢抬起腳,別用力!”林水生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他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地雷引信的輕微震動。他慢慢抬起腳,趙山河趕緊從背包里掏出工兵鏟,小心翼翼地挖開地雷周圍的泥土,用鉗子剪斷引信,然后將地雷扔進旁邊的糞坑——“撲通”一聲,糞水濺起老高,兩人都顧不上臟,繼續往巷子里沖。
沖鋒號響起,大批的戰士沖進了巷子里,巷子里的國民黨兵已經慌了,有的從射擊孔里探出頭,胡亂開槍,子彈打在墻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孔;有的抱著槍往街道盡頭跑,嘴里喊著“快跑!共軍沖進來了!”。林水生舉著buqiang,對著逃跑的國民黨兵開槍,一個兵應聲倒地,另一個兵嚇得扔掉槍,跪在地上舉手投降:“別殺我!我是被抓來的壯丁,我不想打仗!”
林水生剛想上前繳槍,就聽見屋頂傳來“嘩啦”一聲,一個國民黨兵抱著重機槍從屋頂滑下來,落在他面前。那兵眼里滿是血絲,舉著重機槍就要掃射,林水生趕緊側身躲開,同時舉槍射擊,子彈擊中對方的胸口。國民黨兵倒在地上,重機槍“哐當”一聲掉在旁邊,他看著林水生,嘴里喃喃地說:“完了……都完了……”
趙山河走過來,拍了拍林水生的肩膀:“別愣著!前面就是炮樓,咱們得趕緊跟大部隊匯合,拿下它!”林水生點點頭,撿起地上的重機槍,跟在趙山河身后繼續沖。街道上的槍聲還在響,沖鋒的號角依舊在回蕩,戰士們的喊殺聲、手榴彈的baozha聲、國民黨兵的慘叫聲混在一起,構成了伍佑鎮黎明時分最悲壯的“戰歌”。
他回頭望了一眼鎮口,晨霧已經散了些,朝陽的光透過硝煙,照在倒下的戰友們身上,他們有的蜷縮著,有的還保持著沖鋒的姿勢,鋼盔上的紅星在光線下閃著微弱的光。林水生咬著牙,握緊了手里的重機槍——他知道,只有拿下伍佑,只有解放更多的地方,才能告慰這些犧牲的戰友,才能讓葉挺將軍的精神永遠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