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陳陽正在和老農討論青儲飼料問題,突然聽到大堂傳來急促的鳴冤鼓聲。他略感意外,上任不久就有案子,但還是立刻更衣升堂。
原告是一位名叫王氏的寡婦,她哭著請求縣令允許自己改嫁。而被告,是她的公公張老漢,他堅決反對,理由是兒子剛死,孫子還年幼,家里又窮,他年事已高,實在無人照料。
公堂之上,雙方各執一詞,一個為自己的將來,一個為孫兒的生計,互不相讓。陳陽明白,這是一個典型的人情與禮法交織的難題,強行判決任何一方都不妥。
他沒有在大堂上糾纏,而是將兩人帶到二堂,進行私下調解。在交談中,陳陽耐心傾聽,逐漸摸清了癥結。張老漢并非不通情理,只是擔心孫子沒人管;王氏也并非無情無義,只是不想一輩子困在張家做牛做馬。
就在這時,陳陽無意中得知,王氏雖然不識字,但常年操持家務,練就了一身快速算賬的好本事,買東西討價還價從不吃虧。這個發現讓陳陽眼前一亮。
他當即有了主意,對兩人說道:“張老漢,本縣理解你的顧慮。王氏,我也明白你的難處。”
他看向張老漢:“我可以同意王氏改嫁,但有一個條件:她必須找到一個真心待她,并且愿意接受和照顧你孫子的人。這是為了孩子好。”
接著,他又轉向王氏:“你算術這么好,是個人才。我正打算開辦紡織工坊,需要懂賬目的管事。你可以留下學習認字和記賬,將來工坊建成,我聘你做管事,每月有固定月錢。這樣,你既能養活自己和孩子,將來就算改嫁,也有底氣。”
這個提議讓兩人都愣住了。張老漢沒想到兒媳能有這樣的出路,孫子的生活也有了保障;王氏更是喜出望外,她從未想過自己一個寡婦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最終,兩人都滿意地接受了調解,一場棘手的官司圓滿解決。陳陽不僅化解了矛盾,還為自己的紡織工坊挖到了一位得力的潛在人才。
解決完王氏的案子后,陳陽又將精力投入到了養殖飼料的研究上。
他找到了那位之前一起討論過青儲飼料的老農,將自己從后世帶來的關于青儲飼料和發酵飼料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包括如何收割、粉碎、壓實、密封,以及如何控制溫度和濕度來進行發酵,都講得一清二楚。
老農聽得十分認真,不時點頭,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等陳陽講完,他激動地說道:“大人,您這方法真是太妙了!這樣一來,不僅能把那些沒用的秸稈變廢為寶,而且飼料還能長時間保存,牲畜吃了肯定長得快!我覺得完全可以一試!”
“好!”陳陽滿意地點點頭,立刻讓人叫來十大世家負責養殖業的一位管事。
“管事,”陳陽對他說道,“飼料的事情,我已經和這位老農學過了。你立刻安排人手和場地,由這位老農負責,全力試驗這種新的飼料方法。如果試驗成功,我們的養殖業成本將大大降低,效益則會翻倍,你明白嗎?”
管事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立刻就意識到了這飼料新法的巨大潛力,連忙躬身道:“大人英明!屬下明白!此事交給我來安排,保證辦妥!”
陳陽剛處理完飼料的事情,正想回后宅歇口氣,大堂外的鳴冤鼓聲又響了起來。
“嗯?”陳陽皺了皺眉,心中納悶,“這怎么回事?剛閑下來就又有案子?難道是我這縣令當得太‘招事’了?這風氣總不能是我帶來的吧?”
雖然心中疑惑,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歇,立刻對裴炎說道:“裴先生,更衣,升堂!”
升堂之后,陳陽很快就明白了案情的原委。
原告是一位年輕的寡婦,丈夫去世后留下她和兩個年幼的女兒。而被告,則是她們家族的族老。這位族老以“族中無男丁繼承家產”為由,強行霸占了寡婦的土地和家產,這正是典型的“吃絕戶”。
聽著原告的哭訴,陳陽心中怒火中燒,暗自罵道:“這封建社會的惡俗,真是可惡至極!”
但憤怒歸憤怒,他知道必須冷靜處理。他沒有在大堂上直接宣判,而是再次將雙方帶到了二堂。
一進二堂,陳陽臉色一沉,厲聲呵斥那位族老:“你可知罪?!”
族老被陳陽的氣勢震懾住,連忙磕頭道:“大人,小人不知……”
“不知?”陳陽一拍桌子,“你以族規之名,行霸占之實,強奪孤兒-->>寡母的家產,這不是罪是什么?!這種敗壞風氣、欺凌弱小的事情,也虧你做得出來!”
族老被罵得狗血淋頭,渾身發抖,不敢作聲。他早已聽說這位新縣令后臺強硬,手段厲害,此刻更是不敢有絲毫辯解。
陳陽見他服軟,語氣稍緩,但依舊嚴厲:“念在你年事已高,本官今日不與你過多計較。限你三日之內,將侵占的土地、家產全部歸還原告!若有半點拖延或克扣,休怪本官無情,到時定當從嚴追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