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持圣旨上前,朱祁鈺目視陳陽,語氣更添幾分鄭重:“朕決意,封陳陽為定襄侯,食祿一千三百石,賜世襲誥命。你素來穩妥,朕信得過你看管宮闈的本事——故仍命你兼領親軍都尉府左衛指揮使,專一掌管宮門禁衛,轄內城四門守衛、宮墻巡防及殿宇值守諸事,凡涉及宮闈安全,皆由你統籌調度。”
話音剛落,朱祁鈺似是怕陳陽或朝臣誤解,又補充道:“親軍都尉府掌宿衛宮禁,本就是朕身邊最緊要的差事,如今交予你,既是讓你仍護朕左右,也是讓你這‘定襄侯’的爵位,有實打實的要職托底。往后宮墻內外的安全,朕便全托付給你了。”
此旨一出,階下眾臣皆無異議——親軍都尉府本就是明朝專司宮闈宿衛的機構,由皇帝心腹掌管天經地義,且陳陽此前本就負責宮門守衛,如今以侯爵身份兼領此職,既符合“恩賞心腹”的情理,又不違祖制,比此前的“錦衣衛指揮使”更貼合其“守宮禁”的核心職責,無人能挑出半分錯處。
陳陽叩首至地,高聲道:“臣陳陽謝陛下隆恩!必盡心竭力掌管宮禁,護陛下、護宮闈萬無一失,絕不辜負陛下信任!”
當晚,陳陽便將趙武、蘇文及阿福等八名家丁召至偏廳。燭火映著墻上懸掛的內城四門輿圖,他指尖按在輿圖邊緣,聲音沉定:“今日接印,明日便需履職,咱們都是一路過來的,宮禁之事,我只信你們。”
話落,他先看向趙武、蘇文,將兩支刻有“巡防”“值守”的木牌遞過去:“趙武,你帶過兵,東華門、神武門及北側宮墻的巡防歸你,每日三次巡防記錄,你需親自過目,宮墻上哪怕有塊磚松動,都要立刻報我。”趙武接過木牌,抱拳應道:“大人放心,屬下定不會讓任何隱患靠近宮墻。”
陳陽又轉向蘇文,遞過另一支木牌:“你心思細,太和殿、乾清宮的殿宇值守交給你,朝會時侍衛站位、夜間乾清宮周邊輪崗,都按咱們先前擬的章程來,內閣大臣、御前太監的出入名單,你要逐人核對,少一個印信都不能放行。”蘇文躬身接牌:“屬下明白,定護好殿宇周遭。”
安排完副手,陳陽目光掃過阿福等八人,這八人是他打小帶在身邊的家丁,此刻都屏息等著他的吩咐。他走到輿圖前,指著東華門的位置:“阿福、柱子,你們倆去東華門。阿福你記熟朝中官員的樣貌,官員牙牌不僅要驗真假,還要對上人;柱子你盯著入宮的物資,尤其是食材和文書,開箱抽查不能含糊。”
阿福撓了撓頭,憨聲應道:“大人放心,誰要是想拿假牌混進去,我一準能認出來!”柱子也跟著點頭:“屬下定把好物資這關,絕不讓不該進的東西入宮。”
接著,陳陽指向西華門:“虎子、栓子,你們去西華門。虎子你記牢武官的兵器特征,誰私帶非規制的兵器,立刻扣下;栓子你明日先去西華門周邊走一趟,皇帝若出巡,清道的事你要提前安排妥當,侍衛換班的交接也得盯著。”
虎子攥了攥拳:“屬下這就去背武官兵器名錄,絕不讓人鉆空子!”栓子應聲:“清道和交接的事,屬下明日一早就去辦。”
他指尖移到神武門,看向鐵蛋、石頭:“神武門僻靜,卻是北宮苑的必經之路。鐵蛋你逐字核對出巡人員的手諭,尤其是退休太監、宮女的離宮憑證,內務府的印信少一筆都不行;石頭你重點查北側宮墻,墻根、排水口這些地方,每日都要仔細看,應急物資也歸你管,別出半點差錯。”
鐵蛋甕聲應道:“屬下定把好手諭這關,絕不讓人偽造手諭出宮!”石頭也道:“宮墻和物資,屬下會日日清點,絕不出錯。”
最后,陳陽指向午門東側門:“牛二、福生,你們倆守午門東側門,這是我出入宮的必經之路,也是咱們和宮內對接的口子。牛二你記熟我的筆跡和手令格式,沒有有效手令,哪怕是千戶來,也不能放行;福生你除了值守,還要盯著值守士兵的訓練,按咱們先前練的格斗、警戒本事來,我入宮時,你送我至關門處,沿途動靜多留意。”
牛二、福生齊聲應道:“屬下遵命!”
待眾人都領了差事,陳陽拿起桌上的八枚百戶印信,一一遞到阿福等人手中:“你們都是我的人,如今任了百戶,既要輔助千戶做事,更要把城門的動靜記在心里,每日晚間,都要單獨來我這兒報一次簡報,千戶履職如何、有無異常人員往來,都要如實說。”
八人雙手接過印信,掌心攥得緊實,阿福帶頭道:“大人信得過咱們,咱們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陳陽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緩緩點頭:“宮禁之事,半點馬虎不得,有你們在,我才能放心。明日卯時,各自去城門接崗,咱們一起把這左衛指揮使的差事扛起來。”
燭火搖曳中,眾人齊聲應“是”,聲音撞在廳壁上,帶著幾分義無反顧的篤定——陳陽知道,有這些嫡系在,內城四門的守衛,才算真正握在了自己手中。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