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望走到一具尸體旁,蹲下身,在那刺客的后頸處摸索片刻,撕下了一塊小小的刺青。
那是一個猙獰的狼頭圖騰。
林月疏走上前-->>,看到那個圖騰,眼神驟然一凝。
“天狼衛,這是……北國公府的標志。”
上一世,她為了追查通敵叛國的內應,幾乎將朝廷內所有世家大族的底細都翻了個底朝天。
所以,對于北國豢養的死士,自然能一眼便認出。
蕭北望抬眸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她會認得。
隨即。
他冷笑一聲。
蕭北望:
“北國公府,是二皇子蕭承澤的母族,也是朝中唯一能與太子一派分庭抗禮的勢力。”
“果然啊,他們一個個的,都巴不得本王死。”
太子想他死,二皇子也想他死。
這京城,于他而,四面八方,皆是虎狼。
林月疏看著他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孤寂,心中竟莫名地被觸動了一下。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玩世不恭,運籌帷幄……
……
有了這次刺殺,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默契地加快了速度。
數日后,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江南。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林月疏換上了一身男裝,扮作蕭北望身邊的一名清秀幕僚。
蕭北望的別院,坐落在城郊的一處秀美山麓。
然而,當他們的馬車還未靠近別院大門時,便被一陣喧鬧的爭吵聲給攔住了去路。
只見別院門口,圍了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佃農。
一個穿著錦緞,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叉著腰,對著跪在地上的一對老夫婦,頤指氣使地破口大罵。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喪呢!”
“今年的收成不好?那是老天爺的事,跟我們王府有什么關系?”
“王爺的規矩,租子一分都不能少!交不出來,就拿你們的女兒來抵債!”
那老婦人哭得撕心裂肺,抱著管家的腿苦苦哀求:
“王管家,求求您了,再寬限我們幾日吧……”
“我女兒才十五歲啊,您不能把她帶走啊……”
王管家一臉不耐煩,一腳就將老婦人踹開。
“滾開!別弄臟了我的衣服!”
“告訴你們,這可都是攝政王殿下親自下的命令!”
“你們這群泥腿子,能為王爺效力,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再敢在這里吵吵嚷嚷,敗壞王爺的清譽,我把你們全都送到礦上去挖石頭!”
這話一出,馬車內的蕭北望,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而一旁的林月疏,則是直接被氣笑了。
好一個狐假虎威,顛倒黑白的狗奴才!
她不等蕭北望發話,直接掀開車簾,利落地跳了下去。
她手持折扇,緩步上前,清朗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這位管家,好大的官威啊。”
王管家回頭,見是一個面生的俊俏公子,身后還跟著一隊氣勢不凡的護衛,不由得瞇了瞇眼。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們攝政王府的閑事?”
林月疏用折扇輕輕敲了敲掌心,似笑非笑。
“我只是一個路人,聽聞攝政王殿下仁心仁德,愛民如子。”
“怎么到了你這里,就成了強搶民女,魚肉鄉里的惡霸了?”
“莫不是……你假傳王爺的命令,在這里中飽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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