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床沿鍍上一層柔白。
陸京洲撐著胳膊側躺,視線黏在岑予衿臉上就沒挪開過。
岑予衿累得幾乎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迷迷糊糊,還能感覺到陸京洲在細致地幫她清理,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與方才的瘋狂判若兩人。
男人……真是矛盾綜合體。
隨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京洲卻毫無睡意。
體內的藥效紓解了,但另一種更為洶涌,更為滾燙的情緒,卻在他胸腔里澎湃激蕩,讓他清醒無比。
一眨不眨地看著身邊熟睡的人。
岑予衿睡顏恬靜,長睫如蝶翼般垂下,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臉頰上還殘留著未完全褪去的紅暈,唇瓣微微有些腫,卻更添了幾分嬌憨誘人。
那件惹禍的小吊帶早已不知所蹤,此刻她身上只松松裹著他的睡衣,領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優美的鎖骨,上面還留著他情動時難以自控印下的點點痕跡。
陸京洲的眸光深了深,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懸在她臉頰上方,想碰,又怕驚醒她。
最終,只是用指腹極其輕柔地、虛虛地描摹著她臉龐的輪廓,從飽滿的額頭,到挺翹的鼻尖,再到那微腫的唇瓣。
月光悄悄偏移,將她籠在一片柔和的清輝里。
陸京洲看著看著,心里像是被最柔軟的羽毛填滿了,又脹又暖。
他老婆就是個香香軟軟的小蛋糕~
他心底的柔情和愛意幾乎要溢出來。
最后還是沒忍住,湊近她的臉頰,在那微微泛紅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
一觸即分。
岑予衿在睡夢中似乎有所覺,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腦袋往他這邊偏了偏,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
陸京洲身體一僵,隨即放松下來,眼底漫上濃得化不開的笑意。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手臂輕輕環過她的腰肢,掌心貼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
這里,有他們的寶寶。
一種難以喻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的全世界都在他身邊。
是幸福的感覺嗎?
也許是他抱的太緊了,她哼哼唧唧了一下。
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陸京洲的目光便凝在那微微濕潤的唇瓣上,喉結上下滑動,最終還是沒忍住,再次俯身,極盡克制地,輕輕地啄吻了一下。
像蜻蜓點水,怕驚擾了她的夢。
一次,兩次……
他明知道應該讓她好好休息,卻總也看不夠,忍不住想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她的存在。
偶爾,岑予衿會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臉頰或額頭上溫軟的觸感,還有專注到近乎執拗的視線。
她太困了,只模糊地想著陸京洲這笨蛋怎么還不睡,又睡得更沉。
晨光熹微,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縫隙,斜斜地照進臥室,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溫暖的光帶。
岑予衿是被生物鐘和腹中隱隱的饑餓感喚醒的。
意識先于身體回籠,昨晚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臉上不由自主地發燙,她悄悄睜開一條縫。
入目便是陸京洲近在咫尺的睡顏。
他還維持著側躺的姿勢,一只手被她枕在頸下,另一只手依舊松松地環著她的腰。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把自己鎖起來,甚至怕自己傷害到她把自己綁起來的畫面。
她心里軟成一灘水,又有點酸酸脹脹的疼。
下一刻,昨晚某些過于激烈的畫面閃過腦海,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