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下掃了一眼。
“冊那。哪能回事體?一幫子叫花子,跑到阿拉督軍府門口來要飯了?”
西棠這個女人是討厭,但再哪能講,也是阿拉督軍府的人。哪能輪得到外頭的癟三上門來欺負?這要是傳出去,阿拉督軍府的臉往哪里擺。
宋錦薇越想越火大,對著身后的丫鬟春紅就罵。
“死人啊。還愣著做什么?去。給我打盆水來。越冷越好。”
春紅不敢耽擱,很快端來一盆井水。
“給我對著那兩個老東西,潑。讓他們曉得阿拉督軍府的規矩。”
“嘩啦——”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把地上撒潑的西大貴和西張氏澆了個透心涼。
“啊——哪個殺千刀的。”
夫妻倆尖叫著跳起來。
西棠聽見宋錦薇那番“內外有別”的心聲,整個人都木了。
她不敢信。
那個處處跟她作對的宋錦薇,竟然會幫她?
一點意外的暖意,在她結了冰的心里劃過。
但很快。
這點暖意,就被更大的難堪和絕望吞沒了。
她看著父母濕透的狼狽樣子。
看著弟弟那張寫滿貪婪和不甘的臉。
再看看周圍下人們,那鄙夷又看好戲的眼神。
西棠感覺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人堆里。
無地自容。
她低下頭。
青石板地上一小汪水,映出她蒼白陌生的臉。
她和地上撒潑打滾的父母,又有什么區別呢?
他們是爛在泥里的根。
而她,不過是從這爛泥里開出的一朵花,看著光鮮,根早就爛透了。
這樣的自己。
一身污泥不堪的自己。
拿什么去配孟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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