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大門口。
此時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卷破草席就那么大咧咧地扔在臺階下,這哪里是親人送葬,分明就是上門討債。
草席旁,顧莞爾身穿縞素的女子,正拿著帕子在那兒抹淚。
只可惜,這身若是穿在西施身上那是梨花帶雨,穿在她身上,簡直是東施效顰的究極版。
林月疏剛跨出門檻,就被眼前這一幕沖擊到了。
顧莞爾那張臉,哪怕涂了二斤粉,也遮不住坑坑洼洼的麻子和黝黑的底色。
本來就崎嶇不平的五官,這一哭,更是擠在了一起,活像個被揉爛的面團。
見到林月疏出來,顧莞爾哭聲更大了,甚至還要往前撲。
“姐姐!你可算出來了!”
“菲菲她……她一時想不開……走了。嗚嗚嗚……”
“她臨走前就念叨著你的名字,說是后悔以前跟你作對,只想看你最后一眼……”
顧莞爾一邊嚎,一邊還要用那雙并不大的眼睛偷瞄周圍百姓的反應。
“我知道你們姐妹以前有些齟齬,但死者為大,姐姐你就行行好,哪怕是看在同氣連枝的份上……”
“就見她最后一面吧……”
這番話說的,那是情真意切,要是不知道內情的,還真以為她是菩薩心腸,而林月疏是個鐵石心腸的惡毒姐姐。
周圍的百姓果然開始竊竊私語。
林月疏站在高高的臺階上。
她沒看那草席一眼,目光直直地釘在顧莞爾那張丑臉上。
淡定的說道:
“太子妃這戲唱得不錯,不去天橋底下說書真是屈才了。”
林月疏的聲音清脆響亮,瞬間壓過了顧莞爾的假哭。
顧莞爾一噎。
她的大餅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顫顫巍巍的說道,“姐姐這是何意?我是一片好心……”
林月疏冷笑一聲,一步步走下臺階,逼人的氣勢讓顧莞爾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太子妃,林菲菲生前恨不得扒我的皮,喝我的血,你說她臨死前想見我?我看是她是想惡心我吧?”
“還有,我看你怕是忘記了,林菲菲是為何被當今陛下幽居冷宮的。”
“因為,她欺騙皇家,欺騙陛下,明明沒有懷孕,卻說自己懷了龍種!”
“欺君之罪,她死不足惜,而你……卻違背當今陛下的旨意,把她從冷宮抬了出來,更是違逆了皇命。”
“罪該萬死!”
顧莞爾那張涂滿脂粉的大餅臉,瞬間僵住了。
“罪該萬死”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別說是她一個太子妃,就是太子本人來了也得抖三抖。
周圍原本還指指點點的百姓,一聽這話,風向立馬就變了。
“哎喲,林將軍說的對!”
“嘖嘖,那種禍害死了也是活該,太子妃怎么還有臉往攝政王府抬?”
“這就是沒安好心唄,大喜的日子給人添堵,真是有夠缺德的。”
“……”
輿論的浪潮瞬間反轉,像一個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甩在顧莞爾臉上。
顧莞爾慌了,那雙豆大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恐。
她本以為只要搬出死人,就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逼林月疏低頭,讓她沾一身腥。
誰能想到,林月疏這個賤人,嘴皮子竟然變得這么利索!
顧莞爾還在死鴨子嘴硬,試圖用那蹩腳的演技挽回局面。
“我只是想成全一片姐妹之情,你竟然如此污蔑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菲菲死的可憐,你怎么還念著之前她的那點過錯呢。你的心怎么這么狠?”
林月疏看著她那副做作的樣子,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后的男人突然動了。
蕭北望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直接擋在了林月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