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張野,不能給郎主報仇也無臉去尋娘子與小郎君郎主!我吳才是個一無是處的懦夫,又哪來臉面奢求原諒”
搖擺的香燭被突然被雨水打滅,像是亡者漠然拂袖,拒絕來人的悔意。
吳才自嘲一笑,似乎萬念俱灰。
“一個罪孽深重的廢物,又何必活在世上”
血水泡濕衣襟,他昏昏沉沉掏出把刀,用力往脖頸上抹——
“張野是誰?”秦未雨突然厲聲發問,幾步走到他面前,盯著他慘不忍睹的一張臉,搶過他手中尖刀。
“娘子?”他張著嘴,黃濁的雙目先露出喜色,而后整個人卑怯地往后退,半捂著臉痛哭,嘶聲囁嚅:“對不起對不起”
秦未雨就靜默站在雨里,等他平息情緒。
良久,吳才哽咽道:“那人自稱是張家人,常在張家酒館出入,掌柜待他客氣,凡吃酒點曲,掌柜從不收錢,我后來去門上問,張家卻說沒有這號人。”
云開問他:“張家酒館如今是何人經營?”
他答:“是一個外地來的胡商,買下酒館時便沒有遣散原來的伙計賬房”
“既有舊人,或許能探出些什么。”云開轉向秦未雨。
秦未雨點頭。
吳才見狀,便知她仍想著要替父親翻案,忽而又想起街頭巷尾傳的那些她被貴人豢作外室,遭原配虐待而死的傳。
想開口問她這些年好不好,是不是受盡了苦,卻被她冷冰冰的目光嚇得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