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蟄得少年鼻孔酸痛。
    他一點點睜開眼睛。
    腦袋一片亂哄哄的,黑塔中的烈焰,仿佛在繚繞在身上,令他即便是此刻,都下意識的有種心中發寒的感覺,而除此之外,最后沖刺階段,馮子昂說的那些話,仿佛入腦魔音一樣,哪怕是之前疼到昏了過去,任然在睡夢中回蕩。
    雖然因為昏昏沉沉間沒有記住太多,可殘留下來的那些模糊印象,還是讓他有種思維混亂繁雜的感覺。
    實在是,馮子昂之前給他說了太多,他雖然知道馮先生是想用這種方式,保持他的大腦清醒,但問題是馮先生的講述完全沒有條理,在那種肉體的極端痛苦下,聽起來反而更難保持清楚了啊!!!!
    眼前的世界一點點的清晰,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隔著一旁的毛玻璃,嘩啦啦的水聲中傳來一個男人熟悉的聲音。
    那是從未在那個男人嘴里聽到過的語,悠揚的曲調,混雜在水聲里,輕松而歡快。
    他按在床鋪上,微微用力,整個人都蹭的往上躥了一截,差點杵進厚厚的床頭里去,他悶哼一聲,毛玻璃后方的小調戛然而止。
    只剩下單調的水聲,嘩嘩的響個不停。
    楚子航沒動,毛玻璃后面的男人也沒動,半晌,一聲門吸被拽脫的輕響里,兩手濕漉漉的楚天驕走了出來。
    “你醒了啊”穿著司機制服的男人,拿著手里擰成一股的外套,有點局促的開口:“我去接你你沒有有人說你上了一輛出租車我打聽到你睡了一整天我”
    “我之前可不知道你會英語。”無端的,看到男人那帶著幾分討好,又有幾分緊張的表情,楚子航心中就有一股邪火噌噌往上冒。
    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男人和前夜于雨幕下提刀廝殺的男人聯系在一起,明明是同一個臉,同一具身體,但卻好似完全是兩個不相干的個體一樣。
    一者謹小慎微又偏偏胡吹大氣,卑微的像是個傭人又像是個不靠譜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