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塵的唇角慢慢浮現出一個弧度,這個弧度越來越大,終于變成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夜空中。
“趙穎兒,你果然聰明。那不如你再猜猜看,我為什么要把你‘請’過來?”
“‘請’?”趙穎兒揚了揚眉毛,指著自己和身邊的四個姑娘問:“你管這,叫‘請’?那你們裴家請人的方式還真獨特。”
裴墨塵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便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夜已經深了,趙小姐還是先回去安歇,有什么話,咱們明天再說吧。”
趙穎兒順著裴墨塵指尖的方向看過去,并沒有動,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還彎著腰福禮的惜夏,又嗔怪地瞥了一眼裴墨塵。
冬至忍不住在旁邊打了個冷顫,用蚊子一樣細小的聲音嘀咕了一句:“這嫵媚風情的一眼,是個男人就扛不住啊!”
趙穎兒聽到了冬至的話,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嘴。
冬至立刻心領神會,趕忙收起了方才的表情和動作,變得嚴肅起來。
裴墨塵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惜夏,說:“既然惜夏惹惱了趙小姐,那就罰她專門伺候你,如何?”
趙穎兒嗤笑了一聲:“你確定你這個主意是在懲罰惜夏,不是在懲罰我?”
說著還指了一下身邊的四個人說:“我已經有四個婢女,干嘛還要養個喂不熟的?”
“這樣啊?”裴墨塵搖著紙扇聳了聳肩:“那就沒辦法了。惜夏,看來少爺我只能罰你一年的俸銀,去給趙小姐買糖吃了。”
惜夏立即對著裴墨塵又是一禮:“多謝少爺責罰,多謝趙小姐大度之恩,惜夏定當銘記于心。只是……迎春她……被這位冬至姑娘打傷……著實有些慘呢……”
惜夏吞吞吐吐地又茶了一回,冬至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爭辯道:“分明是那迎春要打我家姑娘,我為了護主才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倒霉,剛好撞在石頭上。
我們姑娘初來乍到的,她就攔著門不讓進,還說什么‘內人’‘外人’的諷刺我們姑娘。
惜夏姑娘你也是奇怪,我們姑娘沒有午膳吃的時候,不見你出來;我們姑娘沒有晚膳吃的時候,也不見你出來;那迎春動手打人的時候,還是不見你出來。
如今你家少爺回來了,你倒是舍得出來了,還對白天的事情一清二楚。
惜夏姑娘真是好算計啊,想必你早就看迎春不順眼了吧?更加不愿意讓我們姑娘進門對不對?
所以你今天才故意讓她們起爭執,無論哪一方吃虧,最后得利的都是你。”
趙穎兒一直等到冬至把她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才像尋常的話本子里描寫的那樣,淡淡地說了一聲:“冬至,不要胡說。你只要把事實說出來,裴少爺自然會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其他的不需要你多。”
冬至也像尋常話本子里那些個嘴替丫鬟一樣,一臉不服氣地說:“可是小姐,我就是見不得你受委屈!”
“明明是你們傷了我,你居然還有臉喊委屈?”迎春忽然從落月軒沖了出來,指著趙穎兒和冬至對裴墨塵哀嚎:“少爺,她們把我打成這樣,你要為迎春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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