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菉齋當真是清幽雅致又寬敞,王妃也真是-->>用了心。”
連日趕路,姑娘纏綿病榻多日。
淮陽王妃顧秋桐,是母親的手帕交,如今再相見,姜衿瑤唇角總算帶了幾分喜色。
一年前,顧秋桐才嫁到了蕭家來。
“姑娘病了許多日,不若先洗漱了睡一覺,再擺膳食?”
翠縷回來抱了新的被子鋪在床榻上,摸著厚實軟暖心里才踏實。
姜衿瑤確實沒什么精神頭,便應了提議早早地躺下。
只是她睡得并不踏實,整夜噩夢纏繞。
三年前父親病逝,喪禮結束后母親自縊房中。
自幼照顧撫育她的嬤嬤受不住打擊病逝,一年后陪伴她長大的楊姨娘也不知所蹤。
一夕之間,她成了孤女,獨木難支。
姜家各路族親要分刮爹娘留下的家財,大伯要籠絡人情,自然也要有踏腳石。
那日家宴,她被人灌了藥,扔上了所謂貴人的榻。
那粗糲的大掌撫過身體而引起的戰栗,常常讓她以為是夢。
但是身上斑駁的淤青告訴自己都是真實發生,哪怕過去多日,也讓她在深夜里膽戰心驚。
逃離后,她便寫了求救信給京城蕭家。
父親在病榻時說過,他曾對蕭家有幾分恩情,若是將來她與母親無處可依,可投奔蕭家尋一份安穩。
蕭家如今權勢鼎盛,她勢微無依,族親如豺狼環伺,步步緊逼。
她倒是真希望蕭家能看在父親過去的恩情上,庇護她幾分。
窗外雷雨不知幾時停,姜衿瑤從夢中驚醒時,已經天光云影。
涼風吹過來,頭腦清醒幾分,也吹散幾分陰霾。
“姑娘,雖然已經初春,晨起露寒,還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翠縷端了茶水進門,見她只著了單衣在窗前吹風,連忙上前給她披了外衣,隨即開口:
“府上的老太太禮佛回來了,派人來請姑娘過去。”
姜衿瑤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道:“梳妝吧,我們去拜見老夫人。”
收拾妥當后,由著丫鬟引路去了松鶴園。
瞧著面前的少女形貌迭麗,一雙瀲滟的眸子幽深而透亮。
大約是病體未愈,眼尾染上了幾分潮紅,但仍難掩芳華容色。
蕭老太是越看越滿意,是個知禮得體的好姑娘,慈愛關懷道:
“姩姩,這幾日住得可還習慣?”
“謝謝老夫人,一切都好。”
姜衿瑤大病初愈,偏白的唇瓣輕啟,乖巧應聲。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夸贊道:“真是個好姑娘,路途遙遠,苦了你。”
姜衿瑤乖巧和順,問什么,她便答什么,蕭老夫人對她越發滿意。
想到兩家的淵源,不由得開口道:
“好姑娘,你可知,我們兩家有姻緣在,今日我那孫兒也回來了,喊他來見你一面,若你愿意,即刻便能安排結婚。”
這番話讓姜衿瑤心里一沉,父親只說有恩情,卻并未明到底是什么恩情。
怕老太太過于熱情沖動,姜衿瑤忙開口婉拒:
“感謝老夫人垂愛,只是小女蒲柳之姿,不敢妄圖高攀貴府公子。”
她這般說,蕭老太太越看她越滿意,配自己那個孫兒綽綽有余,以為她害羞,便勸道:
“你父親過去對我家王爺有救命的恩情,如今你雙親皆不在了,恩情自然要回報在你身上,待會兒見到那孩子,你們相處一段時日再說。”
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丫鬟道:“老夫人,二公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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