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今天在山上順手采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花一股腦地倒了出來,紅的、黃的、紫的,鋪了一地。
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一個粗糙的土陶瓦瓶,蘇晚蹲在地上,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臉開心地擺弄起來。
她將花枝一根根修剪好,按照顏色和高低,認真地搭配著,插進瓶子里。
一旁的陸封馳就這樣坐著,靜靜的看著她出神。
……
蘇晚和麥小冬在后山掏了個巨型馬蜂窩,弄回來好幾大罐蜂蜜的事,像長了翅膀一樣,不到半天就傳遍了整個紅旗村。
自然,也傳到了林曉翠的耳朵里。
她正在村頭和幾個婦人閑聊,聽到這個消息,心里又是一陣嫉妒的火燒。
那個蘇晚,怎么就這么好運!
她面上卻裝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樣子,湊到一個平日里最愛八卦的嬸子身邊。
“王嬸子,蘇知青這么厲害嗎?她一個城里來的,連馬蜂窩都找得到?”
那王嬸子立刻就來了興致,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哪里是自己找到的。”
“還不是為了她那個瘸腿的男人!”王嬸子撇了撇嘴,“我可聽說了,她最近三天兩頭地往后山跑,說是去給她男人找什么治腿的藥材呢!”
說完,還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
“你說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一個城里姑娘,非得跟一個瘸子攪合在一起,還住牛棚……真是作孽哦!”
周圍幾個婦人也跟著附和起來,語間滿是對蘇晚的“不理解”和“同情”。
找藥材?
林曉翠聽到這里,心里猛地一動。
一個念頭,飛快地閃過腦海。
她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跟著笑了笑,又隨口跟嬸子們聊起了別家的閑話,仿佛剛才只是隨口一問。
……
牛棚小院里。
蘇晚終于完成了自己的插花大作。
她心滿意足地舉起那個插著野花的土陶瓶,左看看,右看看,笑得一臉滿足。
雖然瓶子很丑,花也很普通,但這是屬于她自己的,是她親手創造的美好。
這種感覺,讓她無比快樂。
她站起身,準備把花瓶擺到屋里的窗臺上。
大概是今天玩得太累,又蹲了太久,她猛地一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朝前倒去。
“啊!”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就在她即將摔倒在地的瞬間,一道身影以一種與他平時沉穩形象完全不符的速度,一個大跨步上前。
一只有力的胳膊,穩穩地攔腰抱住了她。
蘇晚整個人都撞進了一個堅硬又溫暖的懷抱。
一股混雜著淡淡皂角和陽光味道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環在自己腰間的那條胳膊,肌肉賁張,堅硬又結實,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是……陸封馳?
蘇晚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正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被他整個圈在懷里。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謝……謝謝。”她趕緊站穩身子,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陸封馳的耳根也有些不自然地泛紅,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喉結滾動了一下。
然后,他用一種刻意放柔和了的沙啞嗓音說道:“我燒了水,你去洗洗吧。”
說完,不等蘇晚回應,他就轉身放開她,徑直走到院子角落,將灶上那桶冒著熱氣的熱水,穩穩地提到了那個用木板隔出來的小隔間里。
陸封馳知道蘇晚愛干凈,每天都要洗澡,所以給她燒熱水,再提到隔間去,就變成了他每日固定的任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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