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氣很悶熱,但盛霆找到了一處陰涼的地方看書。
    他還清楚的記得是《科幻世界》,上面正在連載《三體》。他看得忘乎所以,甚至什么時候開始下雨了,他都不記得。
    偶爾一次從書中拔出來是聽到了敲門聲,他告訴了白家的管家。白家的管家一邊嘀咕著‘下這么大雨是誰啊’一邊去開門,當他想再次低頭去看書時,見管家領著一個小女孩兒進來,與他一般大的年紀,梳著兩條麻花辮,但臉和衣服都很臟,像是流浪許久了。
    他并未多在意,繼續看書了。
    后來他媽和盛夫人要去樓上喝茶說悄悄話,于是媽媽叮囑他照看盛洛。
    他往客廳看了一眼,盛洛正和白家的女孩子們玩洋娃娃。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他再次從書中回到現實世界,看到白家幾個孩子正在院里玩雨水,卻沒看到盛洛。
    他忙起身去找,找到后院,看到后院門是開的。他看到了一抹裙角,于是喊著‘洛洛’往那邊過去,正當他快要到門口的時候,那棵大樹頃刻間倒了
    他看到妹妹被壓在大樹下,血混著泥水,將她幾乎淹沒。
    他想起來了,媽媽是讓他照看妹妹的,不是爸爸,那天爸爸根本沒去白家。
    是他,是他的疏忽造成了妹妹的意外去世。
    林清妍聽著盛霆說的這些,幾乎是被迫的再次回到了那天,她絕不想再提起的那天。可因為盛洛的去世,她只能一次一次被帶回去。
    他們是痛苦的,她又何嘗不是。
    “我恨了他那么多年,結果”盛霆苦笑,“結果害死盛洛的人是我!”
    “盛霆”她想勸解他,但看他手上的煙頭竟然燒到他手指了,而他居然沒有察覺。
    林清妍忙拍掉那煙頭,捧過他的手看,那兒很快起了一個水泡。
    “盛洛的死只是意外。”她無力道。
    這句話每重復一次就蒼白一次,到現在更像是逃避罪責的借口了。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非要為盛洛的死找一個兇手,可以是盛夫人,可以是白家人,可以是盛霆,其實也可以是她。
    “放過自己吧。”也放過她吧。
    下一刻,他抱住了她,很用力。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