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腳步聲漸漸遠去,顧西樓這才松了口氣。
居然是鐘柏牧,顧承業的死對頭。
他想起十多年前——顧承業與鐘柏牧在同一所高中讀書,“王不見王”。
無論是考試、競賽,甚至競選學生會、運動會,這兩人都會成為彼此的對手。
如果顧承業這一次贏了,那么鐘柏牧下一次一定卯足了勁贏回來。
兩個人畢業后雖然去了不同的大學,但是后來都各自繼承家業,在商業戰場上繼續纏斗。
兩家吞并市場打得熱火朝天,凡是顧承業看過的項目,鐘柏牧一定要來搶,反之亦然。
后來還是被上面提醒,不要搞寡頭競爭,兩家才各自坐下來談好,以江為界各不干涉,這才算休戰。
海騰市都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勢同水火!
現在,死對頭居然成了顧承業想要治病的醫院的投資人。
——那要是真讓顧承業知道,怕是立刻掉頭走人,病也不治了。
顧西樓知道得太清楚了。
所以絕對不能在大哥治病之前,讓他看到鐘柏牧。
顧西樓若有所思,轉回身,發現小家伙正仰著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爹。”綿綿小聲道,“他是不是壞人?”
“嗯,也不算壞人吧,但對你大伯來說,不是好人。不讓他們見面比較好。”
綿綿點點頭。
她雖然不知道剛剛那個人和大伯是什么關系,但在天書里,她看到了這個人!
這個人進來了,大伯立刻就起身,兩個人似乎在病房里爆發了很激烈的爭吵。
然后大伯就不肯治療了,撕掉了同意書,當場黑著臉離開醫院。
再后來……
流感病毒襲來了海騰市,這個病毒對于普通人來說沒什么,但偏偏會誘發一部本來身體不健康的人的并發癥。
大伯就是這樣突然倒下的,在眾目睽睽中,摔了下來。
綿綿還看到,爺爺奶奶來找爹爹,要求爹爹給大伯一個什么東西。
但是爹爹沒有答應,孤身一人去了另外的城市,把自己關在酒店里。
等到大伯的死訊傳來,爹爹……
爹爹也從高處墜落……
“綿綿,綿綿?你怎么了?”顧西樓焦急地看著懷里的女兒。
剛剛不知道為什么,女兒突然就開始哭。
“那個人不是壞人,而且已經走了,你別怕。”他以為是鐘柏牧嚇到了孩子。
綿綿搖搖頭抓住爹爹的手:“爹,我們一定要讓大伯好好治病。”
顧西樓愣了愣,沒想到孩子是擔心顧承業的病情。
這一幕正好被走出病房的顧承業看到,歷經風霜的霸總在這一刻也覺得heart軟軟。
然而霸總是不會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的。
他轉過身去,高大的身軀站得筆直,似乎抬手擦了擦眼角。
然后拿出手機干了什么。
叮的一聲,顧西樓的手機收到提醒——
您個人賬戶xxxx,于11月21日收入人民幣20000000,余額——
顧西樓:“哥?”
顧承業依然沒有轉過身來,語氣冷冷說:“給綿綿買點眼藥水,別把眼睛壞了。“
顧西樓:???
哥,有沒有一種可能,小孩子的眼藥水只需要20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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